“浇花自然可以。还有一些举手之劳的小事,比如说,帮我盯着看哪儿来了什么人,又走了什么人。再帮我看着这山路上来了几车,几人,何时来的,何时走的,这种能用钱买到,而且没什么人想得到的,最可靠。”
这话,师傅似乎是说给他听的,这难道便是师傅所说的“结交朋友、换取情报”?您还真是丝毫不挑食啊。
“真是搞不懂你。”掌柜的拉着脸,“算了算了,这种事你别找我就行了。你自己看看剩下的人里边还有多少他的人手,都是些不着调的三四五六,这些人疯起来那是真疯,你们是真的没见过!”
剩下的人……莫执瞧着那些个手里抹油、面相猥琐的家伙,他们看到那山羊胡进了门,都开始喜笑颜开了起来,他们互相偷偷地交换着眼神,似乎是在说:能行!
唉,莫执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会,有此劫难。
“来,下一个,下一个。”莫执对着那人招了招手。
那是一个……如何说,很有特点的一个人,他的头发蓬松而耷拉,一直遮住了他两边的耳朵,他的眼睛遮掩在那横乱纷飞的头发之下,只露出了一丝偷偷慌乱的眼神,他的脸是刚拿水冲洗过的,或许是洗得匆忙,没有洗干净他脖子下沉积的污渍,还有他的衣物,那衣物蓬松而肥大,完全衬得他的身材干瘦而扁曲,他就像一根竹竿,顶着晾晒的长袍四处招摆着。
这件长袍,不是他自己的。莫执自然一眼便看出来了,那长袍,全身碧空如洗,连一丝褶皱都没有,但他的布料却已然松弛,这是呈放年久的痕迹。如此华裳,必是主人细心呵护保养,如何会,像今天这样,被一根竹竿吊着,长长地拖在地上,拖荡起诸多灰尘。
“我来了,我来了。”来者十分不熟练地把手从长袍中穿掇了出来,他厌烦地卷了卷袖子,却发现浑然卷不上去,他又一个人在那不厌其烦地甩着手,一边啧啧地叫着。
莫执拿出了一个铜钱。
那人立刻喜出望外,一只手把着袖子一只手伸到了莫执的眼前来。
“这似乎。”莫执一个转手,那一个铜钱在他指尖咕溜溜地转着。
“不是你的东西啊。”莫执斜嘴笑着。
“是我的,是我的。”那人赶忙拍着自己的胸脯,“是我的,没错,是我的,陆少爷,是我的。”
“我说的不是这一个铜钱。”莫执摇了摇头。
“那……那是什么?”
“我说的是,你身上的这件,袍子。”
“袍……”那人猛地一缩,双手紧紧地握住了胸口,由于衣袖过于宽大,还揪在空中扭了扭。
“我说。”莫执直接临空站了起来,他步伐如影,瞬息之间来到了那人的身前,浮水轻点,他撩起了那一裾袍衫,“我是在说,这袍子,不是你的吧。”
“你胡说!”那人奋力一拉,那衣袍却如同黏在了莫执的手指间一动不动,任其如何拖拽使力,都纹丝不动。
“那你倒是说说,你这袍子是哪个衣衫铺子买的?用的是什么料子?这做的是什么制式?你花了多少个银两买的?”
“我……我……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