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托家夫去市集上买了一些织衣的布匹线团,姑娘若等得心急,不妨在这织衣解闷,兴许等你织好一匹布,你朋友伤便好了。”
……
无趣。虽然余音经常与自己解释,自己还是不能完全厘清她说话的讲究。刚刚自己雾蒙蒙地听了这么多,只隐约听出了她在刻意地回避一些事情,如姑娘的家世,姑娘今日的遭遇等等,她甚至刻意未去问姑娘的姓名。梁三月可以理解这是为了不去揭那姑娘心口子里的伤疤。但未何忽然说起织衣,这梁三月就无论如何也参不透了。刚刚不还谈及意中人与牛郎织女吗?怎么此时就真的拿起织布工巧起来了?
梁三月看着余音那只臃肿的手还要为那姑娘缠着丝线,心里便不尽地心疼,本他就是让余音今日躺床上好好休息,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肯,还一定要他坐在门前等待陆辙,还一定要他好好地报答这位恩公。
陆辙,陆兄,他现在自然是视为无血亲的真兄弟,没有人会在那种情况下伸手帮助一个对他只有戒意的陌生人,他本来以为他那一天绝对在劫难逃了,他以为他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但等他睁开眼,他依然看到了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陆辙。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更何况这还是难以回报的恩情。
他没有兴趣对一个陌生的大户小姐嘘寒问暖,余音早就告诫过他,不要与那些云中人雾中仙有过多的牵连,宁愿一天只挣一点碎银子,也不要见利起意。之前在泊爻城,他就是一时赌红了眼,结果从那出来了之后……
这大小姐,看着惶然,不知遇到了些什么,但他也不知他能做些什么,他绝对做不到如余音这般嘘寒问暖,体贴人意,现在两人还一边织布一边有说有笑,俨然一副同家姐妹般,余音心细,心善,就由她去开解这位可怜的姑娘吧,但望一切顺利,这姑娘也不必日夜忧愁。
“这儿只有你们吗?这儿怎么不营业?”那姑娘一边织衣,一边问道。
“的确只有我们。就他们两位大夫和我们两位病人。”
“这儿的掌柜呢?还是说这儿被他们两个人包下来了?”
“掌柜……我也未曾见过,这儿估计是被他们包下来了吧,没见其他人来过。”
“他们是谁?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打听起陆辙的事了?梁三月眯着眼睛看着她。
“我们……我们也是昨日刚认识,听说这儿有个大夫医术还不错,我们便寻来了。”
“这样。那他们在这下层很有名……呲”
梁三月听见一声轻呼,那姑娘似乎是织衣过程中不小心拿针线戳中了手指,流出一滴血来。她赶忙把手指放入了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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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余音绕梁 三月不绝”原应为“余音绕梁 三日不绝”,由于梁三月这个名字比较好听,于是私自修改了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