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错了,没有酒足,只有饭饱。
莫执满意地打了个饱嗝,竖起了大拇指,扣下了一个铜钱:“店家,我还要在这泊爻城待上个个把月,我早饭都来你这了,什么时候花完你给我说,我接着给。”
“哦,原来客官你也是冲着羽门节来的啊。”徐福把那铜钱揽入怀里。
“那是,都说这几天就属这最热闹,我肯定要过来看看。对了,店家,你先给我换几个小钱,随便拿点,从那铜钱里扣,你都算着。”
“行,我找找啊,十个铜子,十个碎子,够不够?”
“够够的了。”莫执把碎银揣进口袋,“那店家你先忙,我先去了。”
莫执口上说的是去了,不过他自然没有走远,他稍微赶远了些路,便飘摇在距徐记包子铺有段距离的大树上。
那徐福看不清他,他却一路摇得着急,徐记包子铺的客流不算多,却也不算少,那包子的蒸笼开了一笼又一笼,擀面杖沾了面粉洗了,洗完了又沾满了面粉,莫执一直等到那隔壁家来他那吃过早点都开始为午饭舀米洗菜了徐福才慢慢悠悠地收起招牌,搬起桌椅。
可这徐福进了房子,却也许久未见动静。很好,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毫无动静,难道你的出动时间也是在夜晚?你们暗市是不到黑夜不干活的是吗?
噔。有一个青年来到了徐福家,生生踹开了徐福家的大门,莫执自然不认得那个人是谁,这么远也听不清房间里发生了啥,不过那个人终是灰溜溜灰头土脸鼻青脸肿地走了出来,徐福的手里还拿着那根擀面杖。
看起来是起了一番争执。
莫执本想寻着青年的去处去看看,不过在青年走后没多久,徐福也便柃着个篮子出门了,那自然还是跟着徐福要紧。那青年,莫执先在心里记下了他的长相。
跟着徐福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一是他离得远,看得也远,二是他学过如何追踪和侦察,寻常人无法知道他有所用心,三是,这一路上人实在是有点多,人挤人不说,还有各种鸡鸭鹅狗蛋,忒,刚还有一人把瓜子壳吐到了他身上。
“找打啊。”那人看见莫执盯着他,反而恶狠狠地伸出了拳头。
算了,不与他一般见识。
莫执穿梭在灰蒙蒙的人海里,路上的行人一路叽叽喳喳,有个小孩坐在他爹的头顶,路过莫执时拍了他脑袋一巴掌。
那小孩对着他略略略地做着鬼脸,又拍了一头旁边的女人:略略略……
那女人气不打一出来,甩手就抡了那小孩一拳。
小孩的哭声伴随着女人的尖叫愈发锐利,小孩他爹和那女人吵吵了起来,沿途的人都很自觉地让开了一个圈,在那津津有味地评头论足,看着热闹。莫执有些感慨,这种地方,如何有人能发现他的踪迹。
莫执拐过围聚起来的人群,继续跟着那徐福。沿路似乎来到了一个市集,市集上的人都把各种菜摊在地上,沿街的吆喝喊得震天响。
“卖葱咧,啊,卖葱,新鲜的大葱,还有白菜,青菜,都便宜卖了啊。”
“萝卜,大葱,大蒜,八角,花椒,都有,都有啊。”
“鸭蛋,刚今早上的鸭蛋,不好吃不要钱啊,不好吃不要钱。”
莫执假装蹲下挑菜,侧眼看着徐福的方向,那徐福拎着个篮子左挑挑右捡捡,似乎是买了不少东西。难道鹦鹉草就在在市集之间,凭暗语才能买到?也不是没有可能。
唔。什么东西突然扑到了他的背上,他扭头一看,是个只穿了裤衩的毛头小孩,那小孩脏兮兮的,从上至下都是泥土和灰尘。
“你干嘛?”莫执面露不悦。
“大哥哥,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