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见过皇上用膳宫女先吃的吗,差不多是一个道理,不过这也不是臣宴上的规矩,大家知道你是我徒弟,不会大惊小怪。再者说,吃便吃了,没人特意盯着你。”
这师傅怎么今日话也忒多,而且花腔胡调的,难道是心情好?
不知何时响起了丝绵竹乐之声,各类侍女开始于殿中轻舞曼步。手挽迎花,足抵成裙,莫执赏着,心情极好。
莫多克的城主府里——如果要把那个小平院叫作城主府的话,从小到大他便没见过什么宫女侍卫,见得最多的就是——那个永远板着脸的安槐大老粗,早就听说陆兆国这边花样繁多,宫伶戏舞,丝竹绵乐,自己也算头一回见,果然曼妙优美,确为芳物。
一曲舞毕,上了新一轮的菜品,这个菜……是哪里炖的烧鸡,汁气馥郁,鸡肉嫩得,一口咬下去,像是咬在化了的雪上,汁水横流,偏偏这汁水又如那清泉裹了蜜,叮叮咚咚,叮叮咚咚,蜜从山间过,清泉石上流。
“好,好,跳得好。”有人站了起来,向殿中举起了手中的铜爵,“殿下特设臣宴犒劳吾等老臣,臣等感激涕零。”
“诸位都是我陆兆子民,辛苦诸位为国为民。”
“这舞美则美矣,然群凤无首,臣听说,要说这陆兆国的舞艺,有一人可当得上冠绝二字。”
“哦?”殿上的二皇子转了转手中的铜爵,“是谁?”
“那自然就是,被称为陆兆天女的,越舞雩,也就是我们的越蘅芜,越大人。”
啊?莫执停下了搅动着的嘴巴,他在说什么?
“可惜啊,可惜,越大人忙于公务后,世人再难见其容颜,更遑论赏其一曲舞了,要说以前,赏她一个银币,她便能给你舞一曲,霓裳曲,雪衣曲,薄纱曲,都难再见了。”
嗯?嗯?嗯?莫执觉得这气氛不对起来了。
“大人若是不满我向父皇觐见,大可于朝会中便说出来,如今在这儿阴承阳违,是没招了吗?”二皇子往自己嘴里夹了嘴菜。
“不,不,在下只是可惜,可惜越城主天人之姿,却不得窥见,实乃人生大憾。”
“实不相瞒,在下心中也有一大憾。”
“哦?二皇子心中也有一憾?”
“是一大憾。在下一好木雕,二好舞艺,这舞艺,南南北北也见过不少,实不相瞒,在下见到叶大人的第一天,便想叶大人可实在是个跳舞的好苗子,生得高大,腰细,腿长,着实让在下喜欢得很。大人忧愁见不到蘅芜舞姿,在下何尝不忧愁见不到大人曼妙身姿,不如这样,让蘅芜教你跳,既全了大人,也全了在下。来人啊,给叶大人备衣服。”
???莫执差点被吞下去的鸡肉咽到。
“还愣着干什么,我这说话是不管用了是吗?还不快给叶大人更衣。”
“大人慢慢学。诸位大人,叶大人学舞,这场面实在好看。叶大人刚才啊,是点醒了我,堂堂臣宴,气氛着实是肃静了些,王大人想看蘅芜跳舞,蘅芜也正好跳一曲,正好为大家助助兴。”
“叶大人这身不错,不错。”二皇子突然站了起来,他走到那人高马大的王大人身边,啧啧称赞,“好看,真好看,就是小了点,改日我让裁缝为你量身合身的,今日就先凑合,委屈叶大人了。”
“委屈的事平日里多了,今日也便不觉得委屈了。”
“哦,叶大人平日里如此卑躬屈膝,待会儿可得与在下好好说说。”
“自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