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车，莫执自然有见过，农家灌溉，在莫城也是有的，不过徐记这天车，相比于寻常的天车，还有些不同。
“你看，我照他设计的，重新加了转轴、竖轮和卧轮，我想，他这样设计，或许是为了在水力不足的地方，使用人力或者兽力来驱使，减轻耕地地形所受的制约。不仅用之于旱时汲水，低处积水时也可用之以排水，你看这……”
王司仪在那边演示着，她倒是颇为耐心和细心，还为莫执讲解了两遍，其实也实在是因为——第一遍的时候莫执没听懂，也没看懂。她看着莫执疑惑的眼神与下撇的嘴角，立马便以更为详尽考究的说法为莫执再讲解了一遍。
“嗯，嗯。”莫执这回听懂了，他有些喟叹，又有些回味和豁然，这种感觉，可在习武和念书时很难体会。他在那一瞬间好像忽然理解了王司仪与徐记对这东西的痴迷，这是一种可以改变世界运转的力量，可以这么理解吗？
“司仪姑娘，你花了一晚上便把这东西做出来了？”莫执问道。
“那可不是。”王司仪还有些骄傲，她锤了锤小拳，继续说道，“我屋里寻常就摆着木头铁器匠工活，昨夜我挑灯夜读，悬梁刺股，终于赶出来了，要不是门外吵吵嚷嚷地跟打架似的，我说不定还能再做一个。”
昨夜吵吵嚷嚷……那可不正是何同尘嘛，虽说自己也贡献了一分力量……
“陆辙兄弟，你觉得这个东西怎么样？”王司仪捧着手里那小小的天车，好像捧着碧玉星仪。
“怎么样？”怎么说呢，莫执想了想，“的确很精致，而且……”
“而且，很实用。”这时候，一旁的小二突然插了一嘴，“你们这样坐这纸上谈兵可不行啊两位手艺人。”
什么叫手艺人……而且什么叫纸上谈兵？
“的确……”王司仪忽然眼神黯了黯，“要是能真正运转的天车，至少需要是这个的百倍大，那么多材料，我手边没有，可若是京师城的话，这些名目可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学到……”
我可以跟你一块去！莫执心里忽然这样呐喊道！反正都是去京师城，顺路赶趟儿！
“欸，我知道一个地方，那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地盘，我那位老朋友也爱把玩一些稀奇玩意儿，他什么东西都有，或许可以推荐给你。”小二忽然莫名地眨了眨眼睛，“不，是推荐给你们。”
“哪儿？”王司仪喜出望外地问道。
“就是在……”小二滔滔不绝地讲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