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子,聊这么高端的话题居然还不忘煮茶,莫非他有强迫症,干什么事都必须求得完美。”
萧绎安本来听了绿老头的话还是抱有很大感激的,但这话题的神转折让他不得不考虑绿老头是不是为了套自己的煮茶技巧才如此的。
“明和,谈论高端的话题自然要有高端的茶宴。喝了明和煮的茶,老夫就再也忘不了了。而且老夫的这点嗜好你是知道的,只有喝了茶,才有干活的劲儿,茶越好,干劲儿越大。”
萧绎安不禁一笑,他又忘记这个绿老头会读心术的事了,心里说人家坏话结果被当面拆穿,他感到十分的尴尬。
“不知相助安蓉公主追缴欠款的事情绿院长有何打算?”
“老夫先向陛下上一个折子,先以整顿官场风气为借口,抓住百官的辫子,迫使其就范,这也是唯一的办法,毕竟这件事牵连甚广,拿捏得不好的话会出乱子的。”
萧绎安听完不禁疑惑地问道:“这么大的事难道院长不需要单独面圣吗?只是第一个折子是不是显得不够重视。”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老家伙不是不想面圣,而是陛下根本就不会见他。”
萧绎安转身一看,只见一个身穿蓝色长袍的老人缓缓走来,他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目光深邃。
随着蓝衣老者缓缓走近,萧绎安只感到一阵阴凉之气传来,他清楚,那是煞气,这个蓝衣老者浑身散发着强烈的煞气。
见萧绎安疑惑地看着自己,蓝衣老者解释道:“绿老头之所以见不到皇上,不是因为地位不够,而是皇上已经下了圣旨,除非皇帝口谕召见,否则不得进宫,更不可面圣。”
见蓝衣老者到来,绿老头连忙向萧绎安介绍道:“明和,这位就是神策山庄情报院院长,姓蓝,名合,字子部。”
神策山庄情报院,主要负责收集敌国的各类军事和政治情报,诛杀叛徒,逮捕奸细等工作,是大梁国的情报组织。
萧绎安连忙行礼。
和绿老头相比,眼前这个蓝老头显得高冷很多,只是对着萧绎安点点头,然后敷衍地说了句:“知道了。”
萧绎安心中念道:“看来这个蓝老头性子有点古怪,日后和他相处要多留意些。”
“小竹子给绿老头写的信我已经见过了,萧驸马手中果真有百官的把柄?”
对蓝老头会提出这个问题,早在萧绎安的预料之中,其实当初他主动向陈韵竹坦白主要目的就是将这条消息借陈韵竹的手传递给神策山庄,借外力除掉大州的叛徒。
见蓝老头一上来就直接发问,萧绎安微微转了转身,尽量让自己背对着绿光,不让他读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而后坦率地说道:“没错,明和手中确实有大梁官员的隐私。”
然后,他将之前和陈韵竹说的那番话重新复述了一遍。
端王爷和绿光越听越奇、越听越是震惊。其实他二人在萧绎安在大州国的运作下成为驸马的那一天就隐隐猜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背后会担负起这样的工作。
当然,这不是怀疑,而是国与国之间公开的秘密。
其实两个国家的关系根本上就是利益关系,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两国之间的关系今天再怎么好,或许明天就会成为不死不休的仇敌,所以双方都会借助出使、和亲等外交行为套取对方的情报,提前布局,以备不时之需。
二人真正感到惊讶的是萧绎安会主动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而且还是说给公主,要知道公主作为皇室成员绝对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包庇自己的驸马,因为这关乎了整个皇家的利益。
而萧绎安之所以敢这么做其原因只能有两个,一是他发疯了;二是他已经下定决心和自己的母国决裂,这是他纳的投名状。
当然,端王爷和绿光更倾向于相信第二个原因。
与二人不同的是,院长蓝合看向萧绎安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只是冷冷地看着萧绎安,俄顷,淡淡地问道:“那些证据现在在何处?”
萧绎安重新转身,放空心态,平静地说道:“就在公主府。”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故意看向蓝老头,发现对方的眼神没有任何的变化,于是心下稍定,这个绿老头虽然会读心术,但显然能力还不够,只要自己放空心态,不主动去调动那些“不该有”的想法的话,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可以规避读心术。
端王爷道:“做这件事要慎之又慎,依本王之见,明和先不着急回去,这几天就住在这里,我们一起议一议。”
萧绎安和绿老头均点头称是,院长蓝合也微微颔首道:“我正好也有事要和萧驸马商议,如此甚好。”
当下绿老头安排下人给萧绎安安排住处。
萧绎安经过一整天的折腾,如今早已是疲惫不堪,回房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倒头便睡。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院长蓝合派人请自己去情报院用晚饭。
萧绎安本不想去的,因为一看到院长蓝合那“犀利”的眼神儿就感到浑身的不自在,只是如今在人家的地盘也不好拒绝,最重要的是情报院对自己即将要办的事是必须倚仗的力量,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虽然同属神策山庄,但情报院和都察院并不挨着,相反两个衙门之间相隔的距离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坐在马车上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
当萧绎安来到情报院的大门前,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栋栋圆形的建筑,总共有十二栋。
每栋建筑之间有飞桥相连,每一栋建筑共有七层,占地面积几乎达到夸张的三十亩左右,建筑下面两层是用巨大的石块堆积而成的,从第三层往上则是夯土结构,整栋建筑目测高度足有二十米。
领路的士兵连忙介绍道:“情报院总共由十二栋园楼组成,外面八个方向共有八栋、中间四栋,为了区分,特地将这些园楼进行了编号,即一号到十二号,院长大人一般在一号办公和休息,二号到六号是院里的卫兵和情报人员工作和生活的地方。七号和八号是仓库和案牍库所在”
接着那士兵一指中间的四栋园楼道:“中间紧挨着着的那四栋楼是九号到十二号,那里是监狱和刑讯室。”
萧绎安听完不禁暗暗咋舌,这十二栋建筑可以供一千余人在里面生活,从侧面可以预见情报院的实力不容小觑。
在士兵的带领下,萧绎安进入了一号楼,原来这园楼从外面看起来很大,但实际上是一个类似于铜钱的形状,外圆内方,楼的中央是一个很大的方形广场,广场上三五成群的有不少的人,他们一边走动、一边私下里相互交谈。
院长蓝合的办公地点在七楼,士兵站在门外禀报:“启禀院长,萧驸马到。”
只听里面传来院长蓝合的声音:“请萧驸马进来。”
萧绎安推门走进屋内,随后士兵在外面将门关上,站在一旁等候传唤。
院长蓝合办公房间的布局十分的简单,此时的蓝合正坐在一张大桌子前写着什么。见萧绎安进来便示意其坐在一旁,而后淡淡说道:“萧驸马先稍等片刻,待我把这点东西写完再聊。”
说完,蓝合继续伏案工作,也没招呼下人给萧绎安上茶,就这样把他晾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