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名捕司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木匣。
他连忙上前跪倒拜道:“启禀老爷,启禀驸马,卑职张猛,已经将卷宗带来了。”
萧绎安笑了,心道真是说卷宗卷宗就到啊。
卢重道从张猛手中接过木匣,打开盖子,从里面拿出数张发黄破烂的纸片。
然后对萧绎安无奈地说:“萧驸马,卷宗都在这里了。”
随后又向他解释当年库房失火的事情。
萧绎安气的几乎昏去,要啥没啥,这是办的哪门子案子?
那卷宗残卷只剩下五张纸,还是残全不全,字迹缺失的那种。
要从这五页纸中找到线索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他的手头只有这些了。
当时的造纸术技术本就不高,一张纸能保存十余年已经很不易了,更何况还经历了一场大火。
由于时间久远,五张纸已经开始发黄开裂,似乎随时都要散架。
萧绎安用银针轻轻挑动,一张一张逐渐把五张残纸剥离开来。
真是惨不忍睹,虽然每张纸上的字迹清晰可见,但关键地方全部缺失。
萧绎安仔细观看和辨认,头四页记录的全部都是死者的姓名的身份信息。
直到最后一页才断断续续地记录着案发现场的大概情况。
死者呈打坐姿势,形态 古 嘴巴大张,胸口心 庄缺失 伤口不 贝 形,不见其他外伤,表情 恐 。
死者形态描述到这里就没有了,只留下一道焦黑的残边。
他几乎要发狂,最关键的一句话竟然缺了这么多的字,该从何处下手呢?
萧绎安将纸片阅读过后,将其平放在桌子上。
然后召集所有人一起分析,看是否能猜出缺失的字是什么?
大家聚在一起,沉默了良久,然后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谭正首先说道:“心 庄中的这个庄字一定是心脏的脏,那个恐字前面应该是个‘惊’字。”
众人听到谭正的分析无不点头同意。
但是对“古”和“贝”这两个字缺失的位置又都开始迷糊了。
针对那个“古”字有的说是就是“古”字的,还有说是估计的估字的,甚至还有人认为是个“苦”字,描述为形态凄苦。
萧绎安和卢重道相互对望了一眼,均摇了摇头。
不通,说不通。
这时,萧绎安突然想起公主府侍卫王顺对自己说的一句话——死人的身体就像老死的树皮一样。
难道是个“枯”字?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众人,形态槁枯或是干枯,当时死者应该是身体干瘪,如同干尸。
众人眼前顿时一亮,卢重道经过萧绎安的提醒也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于是立即说道:“有这个可能。
记得老夫当时还在吏部任职,虽然没有亲眼看见死者具体样貌。
当时传言说死者的确像一具干尸一样。
虽然现在当事人很难找到,但当时的目击者,现在城中一定还能找到。
如果真能确认当年的死者形态干枯,那将是重大突破。”
听到卢重道这样说,众人心中不禁对萧绎安产生了一丝的钦佩。
大家忙活了大半天也没个头绪,没想到萧驸马一来便能切中要害,果然有些手段。
其实这件事根本不难分析,实在是当时案件侦查的条件十分有限。
办案的捕司没几个真正是读过书的,能像谭正那样认得几个字的简直就是稀缺人才。
断案完全靠经验和猜测,实在不行就用刑,因此造成冤假错案的现象十分常见。
但萧绎安不同,他现在几乎对任何科学知识都有一个系统性的认识。
所缺的只是实践而已。
常言道:“任凭你有天大的本事,没有发挥的舞台屁都不是。”
他如今只是被束缚在驸马的身份之中,而参与此案的侦破,将是他冲破束缚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