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冷因为对傀儡方面的了解几乎为零,所以就把这里和傀儡有关的书全都读了一遍,而且阅读速度故意放慢了少许,以免漏掉了任何一个细节。
一共有五十多本和傀儡有关的书籍,厚薄不一,从选取材料、炮制材料、到打造部件、铭刻灵纹、镶嵌阵法、组装修饰、外表伪装、收纳携带、破损修复、神识操控……每一道工序都记载,而且还有不少前人的心得经验和失败案例等等。
等他从知识的海洋里探出头来时,外面已经是夜幕降临了。
“活了八十多岁,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你这么爱学习的人!”鹿天霸老师满是感叹地说,冲他调侃道:“看一天了,眼睛涩不涩啊?肚子饿不饿啊?”
雪月冷非常不好意思,冲他行礼道:“劳烦先生在这里一直等我!多谢先生了!我饿倒是不怎么饿,就是耽搁了您的时间,让我很是内疚!我这就离开,改日再来!”
鹿先生见他空着手出来,便提醒道:“你不带几本书回去慢慢看吗?可以借走的。”
雪月冷摇头道:“不用了!我已经记下了很多书,需要时间去消化、去实践、去验证。”
鹿先生又好奇问:“为何不去二楼上面看一看?越往上收藏的功法典籍就越高级。”
雪月冷道:“万丈高楼从地起,下层的基础有多宽厚,决定了上层的建筑有多高大。我得先把基础夯牢实了,才敢往上面加盖楼层。”
“说得好!说得太好了!”鹿先生眼中的赞赏都快溢出来了,激动道:“这个道理大家都听过,都明白,可就是做不到!像你这么自律的孩子,我还真是平生仅见!孩子,你来我们学堂上学吧!我可以给你所有的特权!”
雪月冷感激道:“鹿先生,您的美意让我很感动,但是我只能偶尔来看一看这里的藏书,因为各种原因,我无法像其他学生那样经常来上课。还有,我的修炼进度很快,要不了多久我就能结丹了。根本无法和其他学生同步学习——他们会影响到我!”
鹿先生看着他久久无语,脑子里想到他很快就能结丹,实在太妖孽了!又想到他年纪如此小就结丹,不一定是好事,基础最重要。有心想提醒他,又想到他的娘亲是大高手岳灵音,自然也懂这些,哪时需要他来提醒?又想到人家自己不就正在努力夯实基础吗?
然后就突然明白,自己根本就教不了他,学堂里任何一位老师都教不了他,因为他什么都明白,把一切都努力做到最好。不需要有人为他指点迷津,更不需要有人鞭策他!他如果真有迷津需要指点的话,那也不是他们这些小镇老师所能指点的。
最终,鹿先生挥了挥手,有些挫败地说:“本来想好好教一教你,结果发现你什么都懂……你快回去吧!别饿坏了!别太累了!哦……今晚月亮已经很圆了,妖兽会变得暴躁凶猛,可能会冲撞我们的防护大阵,你快回去吧!别吓着了!”
“多谢先生提醒!我已经历过两次月圆了,不会被吓着的!”雪月冷辞别了鹿天霸老师,快步往家里走去。
在经过白石河上的大桥时抬头看了一下,发现脸盆大的月亮已经从东方升起,猛一看觉得月亮已经圆了,但其实还差一点儿才是正圆。
天上还挂着许多碗口大的“大星”——其实那些也应该算是月亮才对,只是这里的人只认为最大的那一个才是月亮,其余的都是大星星。
白石河里,荧光石已经把河流照亮,美得如梦如幻,有喜欢夜泳的人在河水里游玩,还有挂满彩灯的画舫飘在河中央,宛若天上人间。
他没敢久看,因为他已经看到有妖兽从远处的山峦间飞起,径直往荧石镇而来。妖兽冲撞防护大阵的场面很震撼,但也没啥好看的。
还是赶紧回家,免得娘亲和哥哥担心。
几乎每天都会有几头妖禽妖兽冲撞防护大阵。荧石镇的这座防护大阵品级很高,可谓是坚不可摧,那些妖禽妖兽只会把自己撞得晕头转向,最后无功而返。镇上居民已见惯不惊。
不过,今天是月圆之夜,妖类受月亮影响,会变得更加暴躁,冲撞大阵的妖物会增加几倍。大阵的消耗也会增加几倍。
突然,头顶上空传来一阵剧烈的能量波动,他抬头一看,只见千米高空上有一头巨大的妖禽,正在用它巨大的爪子攻击防护大阵的光罩,每抓一下,光罩就泛起一阵涟漪,随即归于平静。那感觉,就像一只蚊子在攻击湖里的水一般。
平时这个光罩是看不见的,只有遭到攻击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
远处还有许多妖兽飞来,个个体型巨大。
他勿勿从桥上走过,有一对夫妻带着个小女孩迎面而来,他听到小女孩问道:“爹,娘,那些妖兽为什么要来攻击我们的大阵啊?是想吃人了吗?”
她娘柔声道:“它们平时生活在外面的大山里,吃饱了就懒得动一下,只有在月圆之夜,受到月亮刺激,才会跑出来发疯打架。”
她爹也道:“它们应该不是针对人类,而是针对所有异类种族,见到活体就想杀死。我有几次月圆之夜没能赶回来,就露宿在外面,看到很多妖兽都互相攻击,打得那叫一个惨!”
他们的声音迅速远去,雪月冷想起了老牛叔和涂满山他们的冒险小队,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如果他们还在野外,没有坚固的防御阵法,怕是很难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