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仔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抬眼看到弟弟已经睁开了眼睛,不禁惊喜地大叫道:“弟弟你醒啦?娘,弟弟醒了!”
女人急忙从外屋走了进来,坐在床边为男孩把脉,发现男孩身体状况良好,只是识海里翻江倒海,脑袋内念头万千,这是在做剧烈的脑力运动。
她猜到男孩应该是在消化玉简中的内容,便道:“你把药放在桌上,暂时别打扰弟弟,他正在想很重要的事情,过一阵就会醒来。”
说着,她便从戒指里取出一个小口大肚的玉瓶来,拔开瓶塞,倒出一滴浅绿色的黏液,轻轻地抹在男孩鼻下人中位置:“这是凝神膏,有助于凝聚意识,强化神魂,增加记忆。”
收起玉瓶,她马上又拿出另一个肥肚阔口矮个的玉瓶来,拧开盖子,里面是洁白的的膏体,散发着宜人的清香。她用指腹轻轻沾了点,抹在男孩的额头,又沾了两次,分别抹在男孩的两边太阳穴。
“这是清凉膏,有醒脑提神,降热降燥的功效。狼仔,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弟弟啊?”
狼仔已把药碗放在了桌上,过来开心道:“我就是喜欢弟弟啊!女孩子爱哭,我讨厌爱哭的人,所以我不喜欢妹妹。我要在这里守着弟弟。娘,弟弟睡了两天了,肯定饿了,你去给弟弟做点好吃的吧!要有营养的!”
女人笑了起来:“就你最疼弟弟?娘也疼他啊!我这就去做。”
她起身出去做饭,狼仔冲她背影说:“今天早上小红她娘跟我说,弟弟不是你亲生的,我很生气,我弟弟怎么就不是亲生的了?娘,弟弟是你亲生的吗?”
女人无语愕然,内心悲叹,这孩子傻成这样可该咋办啊?明明亲眼看到弟弟是从一个植物大球里生出来的,你怎么就如此执着地认为是老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呢?
这么多年了,她早就知道有很多事跟儿子是说不明白的,便回头微笑:“她们是羡慕你有个弟弟,故意逗你玩呢!你和弟弟都是娘亲生的!你们是亲兄弟,你一定要保护好弟弟,不要让别人把弟弟抢走了。这么好看的弟弟,他们都想要一个呢!”
狼仔心里踏实了,开心得不得了,使劲点头道:“嗯!我一定会保护好弟弟的!他们也真是,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呢?”
女人无语地歪了歪嘴,一摊手,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狼仔哈哈一笑,坐在床边以手支脸,痴痴地看着弟弟,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又过了两三分钟,男孩消化完了玉简里的内容,把这里的语言文字完全掌握,比他原来的母语更加系统和全面。
因为他的神魂不全,记忆缺失严重,甚至连母语都丢失了部分,所以当他完全掌握这种语言文字后,就会以为这是他本来就会的,只不过之前不常用而已。
“哥哥?”他转头看着狼仔。他的记忆中好像有很多哥哥,其中有一个哥哥长得最好看,也对他最好,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吧?
狼仔惊喜道:“弟弟,你醒啦?你知道我是哥哥啊?可见你就是我娘亲生的!弟弟,你饿不饿?娘正在做好吃的,我不吃,全都给你吃!你要快点好起来,哥哥好带你了去玩!”
男孩脸上露出笑容,断断续续地道:“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
这并不是他熟悉的语言,所以觉得声带和舌头点不听使唤。声音有些嘶哑,发音也不清晰标准。
狼仔道:“哥哥姓青,叫青玉朗,娘亲叫我狼仔,叔叔阿姨都爱叫我小狼仔。你呢?还记得你叫什么吗?你要是不记得了,我可以帮你取一个,比如说……叫鸡仔怎么样?狗仔也行……”
男孩脑中闪过许多似曾熟悉的画面,一个穿着绿裙的女人叫他“雪遇”,一个穿着黑裙的女人也叫他“雪遇”,一个穿红裙的姐姐叫他“雪遇”……
所以,自己名字应该就叫“雪遇”吧?
“雪遇!”他极力想说得标准一点,但听起来却像是“雪月”。
狼仔青玉朗重复道:“雪月?”
是“雪月”吗?男孩皱眉努力地想,好像是“雪遇”吧?
“雪遇!”他发音不准地强调了一遍。突然又有一个记忆碎片掠过,好像有很多人对自己说过“我们冷家”这句话,所以,自己是不是姓冷?
于是他又补充道:“冷——雪遇。”
狼仔听到他说“冷”,立即回头大喊:“娘,弟弟说他冷!”
女人的声音从厨房传来:“那你给他盖张被子!”
男孩忙摆手道:“不要……被子。是名字……冷……雪月……不是!是雪遇,冷……”
狼仔根本就没听他在说什么,早已转身去衣柜里抱了张被子过来,正好听到后边几个字,却没听清楚,一边给他把被子盖上一边道:“雪月冷?你叫雪月冷!别急!盖上被子就不冷了。哼!你居然把哥哥的名字都搞忘了,幸好你还记得你的名字!”
男孩愣愣地看着他那张英俊无比却又稚气十足的脸,任由他用被子把自己捂起来,脑子里一片迷糊——难道是我记错了?我真的叫雪月冷?这名字好像是对的,又好像是错的。
他又问道:“哥哥,娘亲她……叫什么”
“你连娘亲的名字都忘了啊?不过,我好像也不太记得了。”青玉朗不好意地挠了挠头,想了想,不确定道:“好像叫……灵音?我听大家都是这么叫她的。”
“灵音?”雪月冷疑惑道:“是姓灵吗?”
青玉朗又想了想,说:“好像是不是。应该是……姓岳吧?”
“那就是叫……岳灵音了!”雪月冷说话越来越流畅,脑海中又闪过一些残缺的画面,他对岳灵音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有人对他说过一定找到岳灵音这样的话。
所以,岳灵音其实是我失散多年的母亲?现在终于找到了?
他又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青玉朗笑道:“这是我们的家啊!哦!这是铁牛街!我们家在街上开了一家灵音医馆,每天都有好多受伤的人来求医,我们的娘亲可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