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眼角流下了一行清泪。
她以为她已经习惯独守空房,今夜却品尝到了不一样的忧伤。
世上的悲喜并不相通,谁能体会她此刻的心境呢?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无法安眠的还真不是她一个人。
南宫柳回到住处,星星都困倦的不住眨眼睛,他却辗转反侧,难以成寐。
他的眼前不时晃动着一个红色的倩影,她的手中挥舞着马鞭,端庄俏丽之外,比寻常女子多了几分英气。
还有,那雪白的臂膀,细腻的肌肤,高耸的山峰,平坦的腹部,都在他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
南宫柳只觉得鼻腔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
他赶忙坐了起来,盘膝打坐,努力压下了心头翻滚的情绪。
只是身影刚刚消失了,清脆的声音又在耳边回荡。
南宫柳索性站起身来走出室外,天阶夜色凉如水,他的身子却仿佛是烧熟了的虾子,红得发烫。
他蹙起了眉头,自己是病了吗?
南宫柳坐在凉亭里的一张石凳上,任凭寒凉的夜风吹过他的发梢,静候心头那一团火渐渐熄灭。
他靠在柱子上垂下了眼帘,似乎什么都在想,也似乎什么都没想。
不知不觉,他感觉有人在引导他走进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
里面红烛高照,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盖着盖头的新娘。
“对不住对不住,我走错了房间。”他打躬作揖,转身就想离开。
只是他的袖子被一双白嫩嫩的小手儿牵住了。
“夫君!”盖头下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清脆又娇媚。
南宫柳虽然知道他不该唐突,可是却忍不住一阵心神荡漾。
他最终没有抵制住诱惑,还是伸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玉如意,轻轻挑起了大红的盖头。
新娘子娇羞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头去。
“安静?”他一愣,心中却是一沉。
“夫君。”低低的回应。
“我,我只是走错了房间,你认错了人。”他慌乱的解释,悲伤却一点点蔓延开来。
“那,何不将错就错?”安静抬起头来,眼底的坚毅令他错愕。
这终身大事,也是胡乱开玩笑的?
“不不不……”他双手乱摇。
“你都看了我的身子了。”安静咬着下唇,眼里雾气蒸腾。
“我,我是给你治病。”他无力的辩解。
“我得了一种怪病,离开你就活不成的病。”安静依偎过来。
南宫柳向后退了一步,脑袋一下子撞在柱子上,霎时清醒过来。
他揉着痛处,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梦?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发誓,他真的没有胡思乱想,是安静,自己跑进他的梦里来的。
他得尽快离开京城了,他再也不想看到慕无尘那怪异的目光了。
孤阳不长,孤阴不生。
有一种感情,还是只发生在男女之间才好。
只是,钟情他的人,会是谁呢?
月影婆娑,万物俱寂,有两颗心却跳动得异常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