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娘生气了，声音都尖锐了不少。
“就算曾经是，现在你也不能这么叫她。要不是你刘婶坚决退亲，再过两年，阿莺就是你的娘子了。”
“你娘说的对，别的不说，就我们两家的关系，你也不应该这么叫阿莺。”
周长生也来帮腔。
周天奇嘀嘀咕咕地说道：“在爹的眼里，娘有哪次是说的不对的。”
“跟你说话呢，认真点。”
林水娘又拍了一下周天奇的头。
“娘，我是真不懂你，明知道大……刘莺脑子有问题，为什么一定要我娶她呢？你们不觉得这对我很不公平吗？”
这件事从他懂事开始，他娘就一直跟他念叨，要不是因为他娘嘱咐过要好好照顾她，他绝对会离她远远的。
只是他始终想不通，他的父母为何要给他定这样一门亲事？
林水娘叹了口气，惋惜地说道：“阿莺三岁前还是很正常的，而且长得又可爱又机灵，当时我还羡慕云罗好久。”
“可不知怎么的，三岁那年她突然就晕倒了，昏迷了三天三夜，郎中都检查不出她生了什么病。”
“村里的老人都说她中了邪，什么办法都给她试了一遍，后来人是醒了，却变傻了。”
林水娘说完又打了周天奇一下，“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要你娶她，自打她出生以后，你是天天嚷着要去见她，不让你去你还赖在地上撒泼打滚。”
“见你这么喜欢她，加上我和你爹也很喜欢阿莺，才厚着脸皮跟你刘叔刘婶商量，给你们定了娃娃亲。”
周天奇慢慢弯下腰，端起碗，快速地扒了两口饭，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感情是他自找的，那时他还那么小，能懂什么，他会喜欢那傻丫头，笑话。
“阿莺变傻了以后，你刘叔他们觉得阿莺配不上你，不想让她拖累你，死活要退亲，没办法，我只能暂时答应了他们，但我始终相信，总有一天，阿莺会恢复正常的。”
周天奇抬起头瞄了他娘一眼，真不知道他娘哪来的自信，不过现在那傻丫头好像真的恢复正常了，要是被他娘知道……
“等等，娘，暂时答应他们是什么意思，您不会还想让我娶那丫头吧？”
他苦着脸看着她娘，他娘怎么这么执着？
“你刘叔还在的话，我可以答应解除这门亲事，可你刘叔不在了，剩他们孤儿寡母的，你让我怎么忍心？”
“至于你嘛，娘只给你五年时间，如果五年之内你还找不到合适的人，那你还是娶阿莺吧，知根知底的，我放心。”
“到时候你也别怪娘狠心，机会已经给你了。”
周天奇扒了一口饭，这么看来她娘还不知道傻丫头已经变正常了。
“对了，你刚刚为什么问我有没有见过阿莺？”
“那天，我见着你刘婶背着她一瘸一拐地往郎中家赶，便给她搭了把手，一起把阿莺送到了郎中家，给郎中看过之后，我把她们送回家，见阿莺没事我就回家了。”
“今天我挑水的时候倒是见到你刘婶了，她说阿莺被毛毛虫蛰了，这么巧你也被毛毛虫蛰了，该不是你拿毛毛虫捉弄阿莺吧？”
看着林水娘犀利的眼神，周天奇脖子缩了缩，他跟那傻丫头到底谁才是他们亲生的？
“我哪敢啊？她现在好得很！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放下碗筷，周天奇撒腿就往外面跑去。
“这孩子，哪里像个秀才公，跟个毛猴子似的。”
“不管他在外面是什么，在我们面前始终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来，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
周长生给林水娘夹块鸡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