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东海海底,一条长达百丈的巨龙正在数百丈之下的海底缓缓前行。
再次游弋在东海海底,敖辛的内心升起无比熟悉的感觉,曾几何时,这里是他们龙族的家园!
海底的无数灵兽,在见到这条百丈巨龙时,无不匍匐在地,口中发出“呜呜”的鸣叫,向数万年前的海洋霸主表示臣服。
“鲛人一族何在?速来见我!”
敖辛通过神念传递出一条信息,只要鲛人一族没有灭绝,还存在于世的话,就一定能收到这道信息。
敖辛一边于海底前行,一边通过神念将消息散发出去,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一道神念传入敖辛识海,语气中充满了惊喜!
“龙主,是您吗?”
不多时,一个长者鱼尾人身的怪物带着几只同类迅速朝敖辛所在方向游来,正是销声匿迹了几千年的鲛人一族!
据上古典籍记载:东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除此之外,鲛人一族,生下来之初没有性别,成年后两性意识觉醒,身体产生变异分裂为男女,外貌奇美无比。而且鲛人一族天生善于纺织,能够制出水火不侵的绡纱,因属于龙族附属,故得名龙绡,乃是当年能够化形的龙族贵族最喜爱的衣物。
此次前来的是一位鲛人族的老者,观其容貌,似乎已经活了近千年,但是在敖辛这种万年级别的怪物面前,却还是如同孩童一般。
“龙主,您是抛弃我们了吗?”
鲛人老者重重拜下,神色悲戚,看着敖辛说道。
当年龙凤初劫之后,龙族音讯全无,包括鲛人一族在内的无数龙族附属族群上天入地寻找龙族残余族人,却一无所获,转眼便过去了数万年。
“唉,龙族早已灭亡多年,如今存世的族人也不多了!”
敖辛重重叹了一口气,似乎是触及伤心往事,脸上出现与鲛人老者同样的悲戚神情。
遥想太古洪荒时期,龙族为海洋之尊,统领生灵亿万,那是何等威风!
如今数十万年过去,龙、凤、麒麟三族尽皆泯灭于时光的长河中,就连敖辛自己都不幸沦为仙人坐骑,不复龙族当年风光!
“龙族,果然灭亡了吗?可龙主您是如何存活下来的?”
听说龙族灭亡,鲛人老者神情更加悲伤,眼角隐隐有泪光凝聚。
“唉!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面对鲛人老者的询问,敖辛似乎并不想触碰伤心往事,于是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我且问你,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遇到一位人类向你的族人们索要眼泪?”
“人类?”
鲛人老者仔细回想一番,对着敖辛摇了摇头,说道:“龙主有所不知,自与主族失去联系以后,鲛人一族便开始韬光养晦,隐居海底。可尽管如此,其他海中生灵仍然不放过我们,肆意屠杀我们的族人。咱们鲛人一族天生不善于战斗,族人数量锐减。若不是千年前我们的王寻找到一处极其隐秘的海底洞府,我们鲛人一族早已灭绝,哪里还能苟活至今?因此平时我极力约束族人,不许他们浮出水面,更不许与人类接触,所以根本不曾遇到过。”
鲛人老者说完,敖辛的脸上顿时浮现浓浓的失望神色!
然而就在这时,鲛人老者身后跟着的一位年幼的女性鲛人怯生生地说道:“爷爷,我我之前遇到过一个人类。”
“泠音,你说什么?不是告诉过你不许私自上岸与人类接触的吗!”
鲛人老者闻言大怒,转身看向那个名叫泠音的鲛人少女,抬起手作势欲打。却被敖辛喝止。
“慢着!孩子,你能告诉我你遇到那个人类的经过吗?”
敖辛此时也收起百丈龙躯,化为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形象,看着泠音,柔声说道。
“是,龙主爷爷。”
泠音涉世未深,见敖辛与鲛人老者一样白须白发,便随口将其称为爷爷。殊不知,以敖辛的年纪,做她祖宗的祖宗的祖宗,都绰绰有余!
“放肆!喊老祖宗!”
果不其然,听见泠音口中爷爷二字,鲛人族老者瞬间大怒,朝着泠音吹胡子瞪眼,骂道。
挨了骂的泠音脆生生的小脸浮出一抹恐惧,小嘴一瘪,一行行眼泪顺着清秀的脸庞滑落,化为一颗颗璀璨的珍珠,跌入海底不知存在了多少万年的淤泥之中。
敖辛眼疾手快,趁着泠音哭泣之际,探手捞起几滴尚未落地的眼泪,以元力将其包裹在内。
这便是丹仙古凌梦寐以求的鲛人泪!
“无妨,我倒是喜欢听人叫我爷爷,孩子,你叫我敖爷爷便是了!”
将鲛人泪收集完毕,敖辛伸出手摸了摸一脸委屈的泠音的小脑袋,一脸慈祥,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浮现出姜元第一次喊自己爷爷的那一幕!
听完敖辛的话,泠音有些害怕的看了鲛人族老者一眼,见对方没有动怒,心下松了一口气,看向敖辛,怯生生说道:“敖敖爷爷,前些日子我与潮姬姐姐在海中嬉戏,不知不觉间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处荒岛。我见四下无人,便便与潮姬姐姐一起到岛上唱歌,谁知歌声突然将一名人类男子给引了过来。那名人类见到我们姐妹俩后,非常激动,口中念叨着‘哈哈哈,鲛人泪,鲛人泪’,我与潮姬姐姐心里害怕极了,赶紧潜入水里,那人跟在我们身后追了好久,直到我们潜到几百丈深的海底后,那人才渐渐消失。”
泠音将自己与潮姬偶遇人类男子的遭遇向敖辛描述了一番后,还伸出手摸了摸尚未发育成型的胸口,脸上尽是后怕的神情。
“哼,跟你们说过多少遍, 不准私自上岸!潮姬你也是的,泠音她是小孩子,难道你也是小孩子吗?”
待泠音说完,鲛人老者脸上再次出现严厉的神情,朝着泠音身边一名发育成熟、长相绝美的女性鲛人喝道。
“爷爷,潮姬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潮姬缓缓朝鲛人族老者拜了下去,唯唯诺诺的说道。
“好!好孩子,快带敖爷爷去找那个人类!”
而此刻的敖辛在听完泠音的描述后,心下大喜,立刻断定泠音口中的那个人类男子,就是自己苦苦找寻的丹仙古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