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闿笑着一把将那小伙子拉近:“老子要你靠近些你就靠近些,还能吃了你不成?”说罢,将自己碗里的半碗稀粥和半个炊饼都给了那小伙子。
那小伙子一看碗里又有了吃的,嘿嘿傻笑一声。
张闿接着道:“在并州懒人吃不饱。因为黄巾军会给每个人都分地,而且租税只有你们在中山郡的一半多一丁点,没有耕牛,黄巾军借耕牛;没有种子黄巾军也借种子,就这样了,要是还吃不饱,那你们说能怪谁?那饿死了你们说不是活该是什么?”
所有的人都纷纷点头。
这时,一名亲兵到张闿的身旁,伏在张闿的耳旁轻声说了几句话。
张闿道:“你让她等等。”然后,又对小伙子们说:“大家伙忙完了就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明天的事,等到了并州,大家伙都安全了,咱们再找个机会好好的聚一聚。”
数千壮丁齐声高呼:“彩!”
随即,张闿向众人拱手告辞。
张闿返回太守府,只见甄宓端正的坐在太守府大厅的一把椅子上,目不斜视。张闿调侃的笑道:“甄大小姐,你这深更半夜的跑到黄巾贼寇的太守府来,难道你们这个时代的姑娘就是这么的奔放,这么的火热吗?”
“张使君,我是有正经事找你。”
“什么事,你说。”
“你将中山郡的百姓都带走了,为何独独不派人来喊我们家一起走?”
张闿笑道:“我这带走的都是穷人,大小姐家里是豪门,我如果要带你走,我怕你又觉得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你……你这人怎么如此的小气!”张闿的一句话气得甄宓双眼通红,声带哭腔。
“哎哟,我的大小姐啊,你还说我小气,我一句玩笑话,就把你眼睛都气红了,到底是谁小气?”张闿一脸无奈的笑道:“再说了我带你们家去并州,你们能干什么啊?首先,在并州,你们家是不能兼并土地的,而且人人都要下地劳作,你们家的人会耕种吗?你听我一句劝,还是就留在中山,等袁绍的大军来了,你就直接做袁家的儿媳妇,吃香喝辣,啥都有了。”
张闿的这一番话其实就是甄宓母亲对甄宓说的话。
但是甄宓反对母亲的意见,如果不跟着张闿走,一旦袁军进城,会是什么结果,还真不好说。
甄宓道:“你把并州的豪门都抓走了,独独留下我们家,你说袁绍会怎么看待我们家?如果你想公报私仇,想借袁家的刀将我们甄家都杀光,你就直说,别这么假惺惺的,我现在就可以死在你的面前!”
张闿问道:“你真愿意跟着我走吗?”
“哼!”甄宓白了一眼张闿:“如果你不要我们跟着,我们也不稀罕,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被袁军杀死!”
“你愿意,你家里人都愿意吗?你要想好了,跟着我去并州,那在袁绍看来就是从贼啊。”
甄宓道:“谁说跟着你张使君就是从贼?你张使君难道不是大汉的太原太守吗?”
张闿道:“好吧,不过我再次提醒你,你们一家去了并州,可就没有了土地,不能坐着收租子,只能和寻常的百姓一起劳作了。”
“张使君,小女子和你直说了,其实我早就不想要家里的这点地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甄宓道:“家父早逝,两位兄长虽然做官,可都是不入流的小官,家里没有个顶梁柱,早就有人对我们孤儿寡母手里的这点土地动了心思,当初家母为什么大肆的用粮食换金银?就是防着有朝一日田地被人霸占了,一家人还能指望着黄白之物过日子。张使君今天白天去了小女子的家里,其实从那一刻开始,小女子一家就都没有了退路,与其眼看着家破人亡,不如跟着张使君去并州。”说到这里,甄宓向张闿行礼,一脸乞容,楚楚可怜的道:“请张使君收容。”
甄宓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闿再就不好意思有半句调侃的话了,道:“那你回家,赶紧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出发。”
“东西都收拾好了,就是家里都是女流,搬抬不动……”
张闿道:“你先回去吧,明天准备出发的时候,我派一队兵士去你府上。”
甄宓福了福:“小女子谢过张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