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林知和陆宇心照不宣地各自往酒店走。
林知走在前面，高跟鞋落地的声音一扣一扣，高贵又美艳。
陆宇不自觉地想起了昨晚林知踩着拖鞋的脚。
脚白的出奇，脚趾圆润莹白，而现在那双脚就套在眼前这双黑色尖头高跟鞋里。
身边不断有人跟上与林知攀谈，他看着她脸上亲切生动的表情换着花样地表达，渐渐地，陆宇感觉自己好像能预判林知的表情。
不是预判林知是会笑着迎合还是质疑发问，不是那样。
而是——林知会在听完对方讲话后略微抬眸，伴随着轻微地点头；对方发言过长时，林知会稍稍咬住下唇，然后点点头，示意对方自己在听；林知在听到俏皮话后，总会抬眸看对方一眼，然后露出疏朗的笑…
一行人到达酒店后，各自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现在电梯内，只剩陆宇和林知两个人了。
气氛安静得可怕，电梯滑轮稳步运行的微弱噪音在这样的安静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你去换套衣服，我去取车，在下面等你。”
“好。”
两人好像都目不斜视地盯着正前方镜子里的自己，林知不知道的是，在电梯即将到达27楼，她垂眸准备出门的瞬间，身边的男人透过镜子将目光右移，用柔软的目光看着镜子里精致美艳的自己。
回到房间，铺天盖地的窒息瞬间包裹了林知。
现在，她已经无力反驳“她”的指令。
从会场上陆宇那沉沉的一眼开始，她就知道了。
纵使她再不情愿执行那道自我毁灭的指令，但因为陆宇，她半是被迫半是自愿地参与这场危险而美丽的博弈。
少女时代的林知没喜欢过任何人，那时她唯一的目的就是生存。
有时她会发现学校的书桌上多了几封情书，还有些小礼物。
在朋友的起哄声中，她会装作迷茫而害羞的样子将东西收好，但放学后，走进肮脏粘腻的后厨与包厢，她又换上一副麻木僵硬面孔。
她自私冷漠地从未分给自己一丝浪漫，也从未施舍给追求者一丝怜悯。
她用“她”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技巧将自己的浪漫多情发挥到极致，谈过几段恋爱，维持几份关系，似乎她的情感已然圆满，可鲜亮下全是不曾善待自己真正渴求的满目疮痍。
她不曾问过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也不曾发自内心地表达爱意，一切行动都是在“她”的驱使下进行，亲吻与□□似乎无关紧要，她也不懂它们特殊在哪儿。
可现在情况不同，陆宇出现了，虽然她和“她”的目的都是向他靠近，但她这次不愿意将自我上缴任“她”左右。
林知想，这一次，她要清醒地自我毁灭。
电梯门一打开，林知就看见等在大堂的陆宇。
他高高瘦瘦，就站在电梯门五米开外，拿着手机在看着什么，脸上一贯的漫不经心。
听见声响，他的目光向她投来，旋即摁灭手机。
他向她走来。
“走吧，我定好位置了。”
林知含笑点头。
车内，陆宇向后视镜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