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如何?”明月焦急的询问。
老妖怪这时却不那么着急了,摩挲着手掌,将两条早已失去知觉的腿盘坐了起来。“或许这时,涂山早已在赶来的路上了。”
“呼~”老妖怪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几个时辰前,涂山和蠼的战斗早已结束。整座山头已变为雪山,满目疮痍,早已不复原来的模样。
山头亮起一阵金光,山顶多出一个数丈的深坑。涂山郑重的将蠼的尸体摆在当中,撒下一把把霜雪。最后挖出一颗巨石盖顶,金枪点石,刻下“蠼·墓”二字。随后抬头看向明月离开的方向,轻抬嘴角。“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嗷呜~”一声凄厉的狼嚎响彻千山。远在千里之外的娄感受到了身体里力量正在快速流逝,他知道兄弟已经永远离开,没有愤怒没有懊恼只有无尽的哀伤。而他的命运,早已和蠼的命运牢牢绑在了一起,他应该也将不久于人世了。
同样的千里之外,那个将要终结娄的小狼,也已经背上黑棺,踏上了南疆之路。
而鱼骨树下,明月正吃惊的看着爷爷,他的脸已经胀的紫红,腹腔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吐出,现在已经移动到了老妖怪的喉头。
“噗~”的一声,喉头滚动,老妖怪吐出一颗散发着紫气的内丹。原本就憔悴的老妖怪显得更加老态龙钟了。
紫色内丹飘起,缓缓飞向明月。
“爷爷!你这是……”明月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散发着紫气的内丹。
“明月,爷爷终究是要死的。苟延残喘这么多年,我早就知足了。只是,没能看到南疆重新站起来的那一天。”老妖怪已湿了眼眶,他转头看向重黎。“他是南疆的希望!答应爷爷,帮他。”
明月撇了一眼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的重黎,他本是不相信这个人类的,可是蠼前辈为了救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死亡,爷爷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明月缓缓伸手抓住了内丹,送至口边。“我不知道你们上一代人为什么会那样狂热的追逐他,可是爷爷既然相信他,那我就保他一次!”
内丹入喉,一股澎湃的力量在明月体内激荡,明月忍不住低声嘶吼起来。肉体撕裂又重组,明月身体时而胀大时而缩小。这是双生兽族进阶的历程。
与此同时,老妖怪也没闲着,他飞至鱼骨树下,将鱼骨树连根拔起。离开土壤的鱼骨树根极速枯萎、缩小至手掌大小。
老妖怪轻轻一掰,便将鱼骨树根折了下来。鱼骨神树本就是不可多得的至宝,它的根部只要再入土、遇水便会又一次焕发生机。
老妖怪开始一根根掰下鱼骨枝,送进嘴里“咔嚓
,咔嚓……”的吃了起来。
服过一截鱼骨枝的重黎,身上的伤势也在迅速的恢复着。
天空上方缓缓飞来一个金色身影,“小老鼠,原来藏在这里。”
金枪横甩,一道金芒向着地底裂缝斩来。
“轰隆隆!”顿时飞沙走石,烟尘四起。地底裂缝两侧向着中间倒塌、扣下。
一阵阵白光闪起,打散满天飞石碎土,使得峡谷中间这片地方幸免于难不至于被掩埋。已经完成进阶的明月,抬手召出一阵大风吹走了尘雾,此时的他已经变成尖耳、狼头人身,和他爷爷几乎一个样子,只是年轻精壮了许多。
尘雾散去,破碎的峡谷之中却多出了一道身影,鎏金璀璨肃穆庄严。
明月冷着脸、皱着眉,怒视涂山,却问爷爷道。“爷爷怎么样?拦不拦的住?”
“咔嚓~咔嚓~”老妖怪依然不动声色的咀嚼着鱼骨树枝。却抽空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不知道,没把握。”
忽然,明月想起蠼和涂山的对话,心中多了一丝底气。“传闻可能是真的,涂山已经死了,我们看到的不过是一副魂体。”
“哦?”老妖怪一怔,再次看向涂山,那宛若实质的身体边缘确实透着一丝虚幻。老妖怪露出一丝微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是有些把握的。”
老妖怪言罢,将手在地上一撑,鱼骨枝神奇的力量,使得他残废了千年的双腿重新焕发生机。寂静的山谷只传来“咔嚓~咔嚓”之声。鱼骨树已经被吃掉大半。
“咚!咚!咚!”涂山面无表情的冲着重黎走去。
老妖怪伸手向着明月抛出鱼骨根,“带他走!”
“呃~哎哟!”突然气氛紧张的山谷传来一阵突兀的呻吟声。
重黎揉着脑袋,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打量一下四周,脱口而出。“这是哪里?”之前一战,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更使他身受重伤。但好在当时是道奇控制着他的身体,并未对他的灵魂造成什么伤害,现在吃下鱼骨芽,和身体中鱼骨丸的力量交相辉映,身上的伤已好了七七八八。
三道目光齐齐锁在重黎身上。
重黎也打量起三人,老妖怪自然是认得的,另外一个紫色妖怪和老妖怪相似,又和明月面容差不多,应该还是明月了。但那巨大的金色身影是谁?不甚熟悉,却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