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你名下。”
秦倪被商柏衍这么一提才忽然想起财产分割的事,今天刚好碰了面,说:“我不要。”
在她名下有什么意义,又不是她自己挣钱买的。
秦倪皱起眉:“你分我那么多钱和不动产是什么意思?”
“你要破产啦?想在破产前趁着离婚转移财产?等之后危机过去又让我还你?”这是秦倪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可能,也是最符合商柏衍这种明明之前恨不得让她赔几个亿,结果又突然转性给她大笔财产的周扒皮资本家人设的操作。
“我劝你趁早打消这种主意,”秦倪自认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善良圣母,“我是要跟你离婚,不是要当你转移资产的工具人。”
商柏衍:“……”
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然后似乎颇为无奈地开口叫了声:“妮妮。”
男人话落,刚才还小嘴叭叭的秦倪直接顿住了。
“妮妮”这个称呼,自那场葬礼之后,便被埋在最深的地方。
没有人再会那样叫她。
同样,也再也没有人像那么爱她。
她的世界只剩孤身一人。
秦倪忽然像一只被触了最软肋的小猫一样炸起来:“谁让你叫我妮妮的!”
商柏衍一时没料到秦倪反应会这么大,似乎正欲开口再说什么,秦倪已经站起身。
秦倪面对沙发上的男人。
明明前不久,才冷眼告诉过她这个世界不会围着你转,没有人会一直纵容你的男人。
她不知道商柏衍今天跑到这里来到底是要做什么,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还有什么没结束,她明明只是想过即便没有人爱她她也好好爱自己的日子,气愤中,把手中文件向男人身上摔过去:“你到底签不签!”
然后空气中忽然白色的纸张飞扬。
或许是因为扔的人太为用力,也或许是因为这份文件从一开始就没有装订好,稍微一碰便散开。
秦倪因为男人一声“妮妮”而被挑起的情绪在文件纸张散了一地之后才停了下来,清醒了。
她随后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慌忙去捡地上茶几上沙发上到处都是的a4纸,然后看到这位貌似还颇有雅致喜欢中式风的陈副总,摆在一旁的盆景鱼缸。
鱼缸是开口的,现在水面正漂浮着两张印满了字的,左下角还有一个鲜红公章的,白色纸张。
秦倪对着漂浮的纸张闭了闭眼,从脚底升起一种一见到商柏衍自己就没什么好事的感觉。
商柏衍俯身把地上的纸张一一捡起来,又看了看鱼缸里浸了水的两张,以及正对着鱼缸绝望闭眼的秦倪。
“没什么,”他缓声安抚,“你说是我弄散的。”
“再打一份就好。”
秦倪终于站起身,冷着小脸,并不拒绝男人这个主动背锅的提议,因为本身就是因他而起。
“那章怎么办?”秦倪瞧着右下角鲜红的公章,又冷冷问了声。
商柏衍看到那是市场部的章,对着眼前臭着小脸的人:“我让陈朗下去再盖一次就可以。”
总算不用她去解释麻烦,秦倪别过眼,用鼻子“哼”了一声,似乎对于男人的这个处理方法暂时满意。
她想起还在门外等待的编导和摄影师,催促:“你让陈朗快一点。”
她都进来好一阵了,再长的文件都应该看完了,再不出去真的会解释不清引起怀疑。
商柏衍应了声“嗯”,播内线电话。
秦倪缓缓出了一口气,又看向办公室的门。
她对于信和这种体量的上市公司高层领导的办公室装修还算是比较有信心,编导这会儿就算是耳朵贴在门板上,应该也听不见他们里面说了什么。
秦倪重新坐下。
与此同时,节目组后台监控室,此时已经陷入一个鸦雀无声的状态。
没有人说一句话,更没有人发出一声声响。
全体工作人员目瞪口呆的,瞠目结舌的,从嘉宾随身收音话筒里的一声声骄横的“离婚分我那么多财产怎么回事”,一直听到最后催促那句背锅侠的,“你让陈朗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