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目送母子两人离开,正要回院子,一转身便见王大婶往她这儿走来,手里还提着个篮子。
“亚心,你站在这儿干嘛。”
“干娘,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给你送菜的,那两个人是谁啊?”
王大婶来到唐心跟前,眼尖地看着还没走远的沈寡妇,那两人好像是从干女儿家出来的。
“听相公说,那是村里的沈寡妇。”
两人边进屋边聊着。
王大婶有些意外:“她怎么来了?”
之前没听说过她还认识沈寡妇啊。
唐心把刚才发生的事和她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王大婶了然,随即喟叹:“唉,她也是个可怜人,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寡妇,独自一人带着儿子,家里还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婆婆。”
唐心听出干娘应该知道一些内情,问:“干娘,你对沈寡妇的事了解多少?”
“村里人都知道一些,沈寡妇的婆婆和李婶子是同一个村的,也姓李。”
王大娘把篮子放到桌上,开始娓娓道来。
沈四娘的婆婆李氏也是寡妇。
十五年前,李氏的相公去服兵役,却死在了战场上,再也没能回来,只留下李氏和一个已经十二岁的儿子。
李氏独自一人,咬牙养大了儿子宋清风。
看着他娶妻生子,以为总算苦尽甘来,结果三年前,宋清风患上了重病,为了医治他,从镇上再到县里的大夫都看了一遍。
可惜,依旧没有治好,就这样撒手人寰。
李氏接连失去了相公和儿子,那天对着宋清风的尸首,嘴里不停的念叨:“再也不会有人叫我娘亲了,不会了。”
沈四娘也就这样,才二十三岁就成了寡妇。
一个六岁的儿子,还有一个承受不住打击而痴傻了的婆婆,重担就这样压在了沈四娘的身上。
之前为了医治相公和儿子,沈寡妇和婆婆还接连卖掉了家里的田地和房子。
村长看她们实在可怜,让他们孤儿寡母搬进村东北的一间茅草屋里。
那茅草屋是属于村里的,村长和村里人商量过,大家对这事都没有意见,还帮着三人收拾一番屋子。
偶尔,也会接济一下她们孤儿寡母。
王大婶最后感慨:“但是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自家一家子都吃不饱,就算想帮,又帮得了多少呢。”
唐心听完这往事,忍不住挂了两泡眼泪。
这到底是怎样的人间疾苦啊!!
看着心情沉重的唐心,王大婶赶紧岔开话题。
“好了,不说了,人各有命,也许这就她们的命吧。”
同人不同命,同伞不同柄。
命这种事,是没办法和天斗的。
“我也该回去了,这是我从菜地里摘的青瓜和丝瓜,新鲜得很,你拿着吧。”
王大婶说着把瓜取出放到饭桌上,提起篮子就要告辞。
“干娘,你等等,我去溪里捞了虾,你拿一些回去。”
唐心回到灶间,用小桶挑了一半虾。
从灶间出来,把桶递给王大娘。
唐心问:“我今天在干娘家的灶间看到有一只砂锅,干娘你用吗?不用的话能不能借给我。”
“那个砂锅啊,那是我在大媳妇月子期间买来熬补品和补药的。已经好几年了,还实用的很,这样吧,我待会回去就给你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