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裁雨的一句话，让在场其他所有人都面露惊疑。
按理说七长老是净莲寨里，除四大祭司外，与女神羁绊最深的那一批人。现在作为七长老之一的阳裁雨居然公开质疑瓦尔塔亚人一直以来的生存之道。
一边默默吃瓜的柳参天都有点犹豫要不要打断两人的争吵。
作为大长老，他和阳裁雨的老爹阳断虹关系不错，自然也清楚这小子一直都对女神颇有微词。
其他人或多或少的也从阳裁雨的日常表现中察觉到了一些，尽管不怎么确定。
只是没想到这次直接不装了，摊牌了。
“你什么意思。”
卫远山面色沉了下去，言语中压抑着怒火，似乎潜藏着一座即将喷发的巨大火山。
阳裁雨这句话，不仅仅是否定了对女神的信仰，更是否定了万年来所有为守护女神旨意，前仆后继死而后已的战士。
这让卫远山如何接受！
“我没有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还是卫长老你理解能力欠佳？”
“那我不妨把话说的再清楚一点。”
阳裁雨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卫远山。
“千年之前，女神失去踪影，所有祈祷再得不到任何回应。”
“七百年前，封印松动，三名妖王暴走裹挟兽潮来袭，净莲寨全寨相抗，死伤过半。”
“四百年前，沉梦泽大潮，全寨被迫当了三年的鱼人。”
“一百年前，血色潮汐，厮杀半年。整条琉光河都被瓦尔塔亚人的鲜血染透。”
“我问你，那些虔诚的战士为了所谓的信仰流干鲜血的时候；那些父母儿女抱着亲人的尸体痛哭的时候；那些相爱之人天人永隔，生离死别的时候。”
“你的女神！在哪里？！”
“你所谓的神泽？！在哪里！”
卫远山的满腔怒火在阳裁雨的接连诘问下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泄了气。
“这还只是伤亡最大的几次，这一千年来其他几十次大大小小的战事数不胜数。”
“作为武院院长，统战长老。”
“这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看着眼前慷慨陈词的阳裁雨，卫远山第一次从这位小辈身上感受到了压迫力。
他嘴嗫嚅着，想要申辩。可斟酌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干巴巴的——
“我们只是女神的追随者，不能要求祂时时刻刻将目光投向我们。”
“女神只不过是暂时移开了注视我族的视线，这并不是你亵渎祂的理由。”
“亵渎？不不不。我说过，我一直都和卫长老你一样，是一位虔诚的女神信徒。”
“不过不同的是，我不喜欢和神谈信仰？呆呆傻傻的祈祷，然后等待哪一天女神大发慈悲瞄到一眼，降下神泽。”
“我更喜欢主动一点的公平交易。我付出信仰，祂给予恩泽。”
“如果祂不作为，那就自己争取。”
“一百年前的血色潮汐，我还年幼。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恩泽从来不应该等待神来赐予。”
“而是要自己争取。”
“卫长老，你，明白吗？”
卫远山被阳裁雨这一套连招输出打得节节败退，无力招架。
嘴唇抽动几次想开口，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只能黑着脸，甩下一句“胡言乱语，一派胡言！”，然后匆匆离场。
至此，两位长老的口舌之争，终于是告一段落。
柳参天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阳裁雨对着卫远山怼脸输出的时候他是真怕这暴躁老头直接一记老拳打上去。
长老会就要从新闻台转到电影频道。
放的还是全武行。
好在卫远山居然忍住了，虽然有点奇怪，但也算给他省了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