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徒儿……”慕朝朝欲言又止。
迟煜一双丹凤眼清澈见底，无波无澜，看不出一丝情绪起伏。
被这样的眸光注视，有一种任何谎言在他面前，都会被看穿，无所遁形的感觉。
“朝朝，还有谁？”他唇瓣微动，再次问道。
“徒儿从始至终，只有师尊。”慕朝朝鸦羽般的睫羽垂下，遮掩了眸中情绪。
“你骗为师。”
“师尊？”
她微微一愣。
旋即仰起一张小脸，望入那双幽深的凤眸。
“真的没有，不管是寒翊之，还是沈青绝，甚至是其他人，都与徒儿无关。”
“徒儿活的太久，久到有时候记忆混乱，不知见过多少人，也不知遇见多少事。”
说到这，她低首浅笑：“师尊大概不知道，曾经无数岁月，徒儿一直住在时间乱流，黑齿北汤谷之中，与世隔绝。”
“自从三千年前捡到被人抛弃的师尊后，才逐渐与人接触，被骗了不少天财地宝，才学会不再上当。”
“镇压邪神鬼祭后，在凡间维持不了原型，因此本体留在汤谷内，元神到了神女河，就为了每年七夕，看你放灯，我想知道你的许愿。”
“本打算完成你一个愿望，便离开凡间，不再出来了，可你总是放一盏白灯。”
说到这，慕朝朝蓦然抬首。
眼圈泛红。
她声音已是带着几分哽咽：“没想到，我未等到你的愿望，却等到了你的死亡，我元神转生，伴你十世，皆无所得。”
“师尊，你不信我。”
“为师没有。”
迟煜心头骤然一痛。
他伸出骨节匀长的手指，轻柔拭去小姑娘眼角的泪珠。
“师尊不信我就算了，徒儿不在这里碍眼，免得你像避瘟神一样躲我。”
慕朝朝拂开眼前的手，转身就要离开，忽觉手腕一紧，被猛地拽回去，扣住双肩，压在木栈道边缘栏杆上。
迟煜抿唇不语，就只是居高临下盯着她的眼睛。
“看什么，修为高，就能欺负人？”慕朝朝伸手推他，想挣脱束缚。
“朝朝，别闹了。”迟煜手上一用力，将她禁锢在栏杆与自己之内的狭小空间。
他凤眸幽冷，眼尾隐隐泛起一丝猩红：“为师没有不信你，不过是突然想起一个人。”
“为师知道，你不喜欢慕容衡，寒翊之，还有沈表兄，那你口中的邪神鬼祭呢？”
鬼祭，是那个拥有无比强大力量，蔑视一切，高高在上的人。
曾经那些宣誓所有权的话，犹在耳边：“一个凡人，生命脆弱如同蝼蚁。”
“我家小九心善，看你可怜，在她漫长的生命里，你能陪她的时间，仅是沧海一粟。”
“只有像我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永远留在她身边，小九这一次离开，不会再回来了，她要与我一起离开天源大陆。”
那一次，他等了几十年，当真没有等到她回来。
思及此，迟煜握在小姑娘肩上的手，不由一重，仿佛怕她再次跑掉。
慕朝朝感觉到他的异常，挣扎了一下，却遭受无情压制。
“师尊，你……”
“……唔。”
她还来不及问，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吻封缄。
迟煜吻得很深，极尽缠绵，肆虐横行，攻城略地。
那一瞬间。
慕朝朝察觉他的情绪，像狂风暴雨，透露出浓郁的占有和不甘，似乎恨不能将她狠狠揉碎，嵌入骨血之内。
她被吻得喘不上气，迷迷糊糊间，耳边传来一道低喃细语：“朝朝，你可喜欢过那个叫鬼祭的人？”
“不曾。”
“没有骗为师？”
听了迟煜这话，慕朝朝才回过神来。
刚才差点就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