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
她伸手，一把将迟煜拉到身后，仿佛是守护自己领土的将军。
“见故人就见故人，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家师尊，他是我的，你不能抢。”
“姐姐，你说什么？”
沈青绝微愣。
他身材高大，迈开长腿走近几步。
黑色的锦袍随风猎猎，赤色彼岸花纹路上下翻飞，几乎遮挡了月华。
慕朝朝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朦胧的光线里，男子俊美无铸的脸，透着邪魅和漫不经心。
似乎还有一丝狼狈？
“还是如此，你眼里可曾有过我？”
沈青绝的话，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悲伤，复杂的眼神，始终停留在她身上。
慕朝朝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总归也没什么兴趣。
重生回来，为了改变时间乱流灭世之战，提前封印了他的灵骨，让他觉醒修罗血脉，又提早寻回神兵勾月，助他报仇。
如此，没有什么欠下。
“师尊，我们走。”
她冷漠转身，抱住迟煜的手臂，欲拉马车离开。
谁料，沈青绝身形一闪，拦住去路。
“好不容易再聚，何必如此匆忙？”他看向被慕朝朝紧紧握住，那只骨节匀长的手，低沉暗哑的嗓音响起。
转而，倏忽间笑了起来，笑声低醇，如同珍藏多年的醉仙酿，沁人心脾，却也辛辣苦涩。
“阿煜，你早就知道是她，对不对？”
“从小到大，我除了抢你几块点心，哪里对不起你了？”
“明知我这些年一直在找她，你为何不肯告诉我，瞒得我好苦。”
“本座知道，你修仙，我为魔，亦知你才是唯一真正的灵族人，不像我，半人半魔。”
他自嘲的笑了笑：“阿煜，你加入仙门后，我暗中护你多年，你每次受伤，都是我通知附近灵云门的人带你回去。”
“本座一生无所求，只有姐姐一人而已，可惜，我不配做灵族人，亦不配得到姐姐的喜欢。”
“可你不该瞒我，尽管是沈漠对不起灵族，关我沈青绝何事，我背负弑父罪名，已为灵族报了仇，为母亲报了仇，本座对得起任何人。”
“……”
慕朝朝微愣，信息量太多，一时有些摸不清状况。
原来害灵族失去扶桑之心，掳走族长之女的人，竟是沈青绝的父亲沈默！
“沈表兄，一开始，我并非故意瞒你。”
迟煜缄默无言，半晌，才缓声道：“后来想起很多事，方知她是我绝不能放手的存在。”
他侧目。
清澈见底的眼神，望入小姑娘波光流转的桃花眸。
慕朝朝闻言，仰起头，与他对视，唇瓣动了动，什么也说不出。
就听他继续道：“我欠她许多，亦知自己不能毫无顾忌将她护在羽翼之下，与苍生为敌。”
“可是只要有我在，便不许她受到任何伤害，我不配，幸得她愿意爱我。”
“我不愿意，让她与魔族有所牵扯，不想她被人置喙，沈表兄该知道，那位置上，是什么样的滋味，抱歉，隐瞒你是我不对。”
“呵~”沈青绝语调微扬，似乎压抑着极度的痛楚。
片刻后，他强行压下这样的情绪，笑了笑：“阿煜，我大概是疯了。”
“妖族得知我在寻一人，给了我一副画像，并告知，我找的人就在你身边，那一刻，忽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喜欢姐姐的人太多了，怕是排队都轮不到本座，何况她满心满眼只有你。”
他话音一落，三人皆是沉默不语。
许久之后。
一声轻咳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莫离殇抱着孩子踏下马车，失笑道：“两位尊上，真是不巧，这么多秘闻，再听下去，本仙君怕是小命不保，不如先放我离去？”
“本仙君行医多年，深知少管闲事，可长命百岁，你们接着聊，我先走一步。”他说完，把昏迷不醒的小弟子塞进车厢，坐于车辕，拉起缰绳，驾车朝仙门缓缓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