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他皱了皱眉，垂眸看了小狐狸一眼，眸中郁气尽散，声音淡漠道：“让他去封神殿等着。”
“是！”
脚步声渐远。
慕朝朝秀眉微蹙，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就见对面伤痕累累的男子，没有痛觉一般，眉眼含笑，望了过来：“无命来找你入秘境。”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翼瑾辰抬起手，从眉心招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和着手中血，送进了小狐狸嘴里。
慕朝朝一眼便认出，那是妖族的灵丹。
双臂一重，低下头，小狐狸已回到她的怀中。
它打了个饱嗝，眼睛又睁不开了，沉沉睡去前，含糊不清地呢喃了一声：“小辰，别怕，没事了。”
白芒散开，它消失不见。
翼瑾辰蓦地僵在原地。
他唇瓣动了动，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方才，说了什么？”
“不知道，没听清！”
慕朝朝没好气道：“天师正在找我，恕不能奉陪。”
“希望你能活着，从炼狱里出来。”
身后传来翼瑾辰的声音，带着些许惆怅，落寞，还有她最为熟悉的绝望，和心如死灰！
脊背一震。
不由得停下脚步，又加速向外走去。
邪神是谁？
那是害得师尊两世失去修为的人，更是她早晚都要除掉的存在。
小姑娘离去的背影坚定而决绝，像是一把凌厉的剑，锋芒逼人。
仿佛在说：“我们早晚会有一战，你死我活！”
翼瑾辰笑了。
身影一闪，来到封神殿时，一袭黑袍的无命只身而立。
“呵……什么幽冥秘境，不过是一个祭祀场。”他缓步走上殿首，居高临下地看向下方之人。
“本神主听说，青莲圣子乃是天师大人亲自抚养长大，甚至愿意放他离开嗜灵宗，宠爱程度可见不似作假。”
“这一次却要把他带回来牺牲掉，放在常人身上乃是割肉断骨之痛，而你却眼睛都不眨一下，论冷血无情，本神主就比不过天师大人。”
他的话，说得缓慢而平静，却字字诛心。
“神主大人，本天师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无命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抹阴霾。
“为了谁？”
翼瑾辰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本神主为报仇，血洗修真界，后被灵族和一众修士围剿，神魂镇于十大仙门，肉身压在无涯谷两百年。”
“这期间，你引诱人心，祸害灵族之人，是为了我，到处杀天生鸿运之人夺取气运，是为了我，开宗扩庙引人为恶，也是为了我，没事跑出去杀一群蝼蚁，都是为了我。”
“多年未出世，本神主却是这世间最恶的人，多亏了天师大人，这一句，为了我！”
他说罢，目光直视殿中之人面具下，一双幽绿的眸子，一瞬不瞬，带着审视：“究竟是为了什么，天师大人心里清楚。”
“欲海涛涛，深邃无底，今日你能杀青莲，他日便会对我下手，不过都是你手里的棋子罢了，只是，你换不掉我。”
“呵呵……”
无命笑了：“这世间最为毒的，便是人间之爱，杀人于无形，让人欲生欲死，神主大人，你心不静了。”
他转身，向殿外走去，边走边说：“你只看到我狠心，却不知选择让青莲死，我心最痛，多年计划失败，天道完整，我想让你降临人间，就必须拿他的命，来给你挡此一劫。”
“本来还想留下慕九，可惜了，因为你，她必须死！”
“砰！”
厚重的殿门被狠狠关起。
翼瑾辰颀长的身量窝在黑莲之中，自嘲的笑了一声：“吾乃灭世黑莲，哥哥若要救世，便亲自动手杀我，小辰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