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是对裴微尘所说，却是给钟离夙所听。
他不置可否地和煦一笑，看向立于身旁之人：“为师这是被一个小丫头给嫌弃了。”
裴微尘看着二人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收回眸光，神色依旧平静：“弟子也不知师尊除了厨艺惊天地泣鬼神，就连烧火亦是三界难安。”
他清越的声音顿了顿：“慕师妹说得对，师尊确实不行。”
语毕，未等钟离夙答话，他便身形一闪，快速向幽暗的深山密林掠去，瞬息就不见了踪影。
望着少年离开的方向，钟离夙无奈地摇头。
竟然说他不行。
这个徒儿，和慕丫头到底都学了些什么……
愈发胆大包天了！
他看了一眼无垠的夜幕，也跟着离开此处。
丑时，天穹晦暗幽深。
清凉的夜风从山谷中吹来，响起一阵“飒飒”之声。
“师尊，你看那里如何？”
慕朝朝指着前方一处空旷之地，偏过头，轻笑：“空间够大，足矣容纳我们驻地所有人，也没有太多树木，不至于被大师伯又给烧了。”
“好。”
迟煜轻轻点头，沉吟片刻，又道：“你大师伯平日里最为忙碌，无闲暇学这些杂事，不管是身为掌门，还是灵云门各峰主的大师兄，这许多年来都是尽职尽责。”
“否则以他天赋，修为绝不会比为师差，毕竟，他可是……”
“是什么？”
慕朝朝歪着脑袋看他。
迟煜脚步一顿，侧眸看了她半晌，又抬脚，缓步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不告诉你。”
“师尊，你学坏了。”
慕朝朝望着他清正的背影，撇嘴嘟囔了一句。
这时。
一群人已经陆续拿着打来的猎物归来，架起了一个个火堆。
只是迟煜所选的地方稍偏。
那些小弟子一看他周身散发出清冷疏离的气息，无人敢上前来。
慕朝朝看了看远处，又看向正熟练烤肉之人，一双眼睛眨也不眨。
“怎么了？”
迟煜被她这眼神盯得手上动作一僵。
“没什么，就是师尊认真的模样真好看，若是能笑一笑，肯定会更好看了。”
慕朝朝凑到他面前，笑吟吟地瞅着他。
“小丫头，你这马屁拍得太明显了。”
坐于一旁的钟离夙刚合起折扇，就听慕朝朝轻哼一声：“我说的都是实话，大师伯觉得弟子哪句错了？”
她扯了扯迟煜的袍袖：“师尊，你看大师伯，他嫌弃你不好看呢。”
钟离夙：“……”
这丫头还真是……
让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说谁不好看，也不可能说你家师尊。”
他看向远处一群小弟子，唇角勾了勾：“小丫头，知道为何他不喜与人相处吗？”
“想。”
慕朝朝一听，连忙将迟煜递给她的烤兔腿送了出去，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钟离夙：“还请大师伯为弟子解惑。”
见此，迟煜只好重新再烤。
钟离夙刚欲开口，手中又被塞了一个兔腿。
他把折扇收回灵台，看了一眼冒着香气的烤肉，又瞥了将自己包围的小丫头和少年，徐徐道来。
“阿煜年少时体弱，那年中秋，我们几个师兄带他去城中游玩，不小心走散了，再找到他时，正巧发现人群中被看晕了的他。”
他轻笑一声：“好看的人谁都想多看几眼，可是，若非我们几个发现的早，你这小丫头，现在就没师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