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的师尊，是吃醋了吗？”
慕朝朝伸手抚过那清隽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如被精细打磨过的轮廓，低声轻笑。
“师尊放心，在本座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在这里，本座的眼睛便看不到任何别的男人。”
她说着，就俯首吻上了那人沁凉的薄唇。
一股温热顺着唇瓣滑入喉咙。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让迟煜浑身僵硬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像是一具生无可恋的躯壳。
慕朝朝心下倏然一紧，不知为何，心里竟升起了一抹浓烈的恐慌。
她抬头。
却见那蒙着眼睛的雪绡之上眉心紧拧，霜寒凝结。
“师尊？”
慕朝朝低低唤了一声。
又紧紧地将他抱住，轻轻拍着他笔直的脊背，温声软语地轻哄：“师尊，徒儿在这里，徒儿很害怕，你不要不理我。”
软糯清甜的嗓音在殿宇中回荡，带着一抹蛊惑的味道。
然而迟煜还是无动于衷。
“师尊，本座是哪里做错了你就说出来，本座可以改，我们不闹了，好吗？”
她又道。
眼前之人还是没有反应。
“师尊！”
慕朝朝又唤了许久，从他腰际抽出一只手来，将覆在他眼眸上的雪绡摘下。
薄绡划过指尖落地。
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空洞一片，没有丝毫焦距。
她心里一揪。
抬手捧着他的脸，语调轻颤：“师尊，告诉徒儿，发生了何事，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朝朝，这一次开战，是因为为师吗？”
迟煜忽然开口，声音平淡得仿佛一潭死水，没有波澜。
慕朝朝一愣。
随即心上宛如被人狠狠攥紧，又酸又疼。
原来。
他竟是……
知道了外面发生之事。
她抱着他，趴在他颈间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是因为师尊呢？”
“明明是因为有些人的心贪婪无度，妄想一步登天，可是有本座在，他们只会有命想，没命拿。”
“如果师尊为此难过，自责，就是在拿他的错惩罚自己，也是在折磨本座。”
她将脸贴在微凉的颈窝间，低低喃喃：“本座的师尊没有任何错。”
“你是灵族之人不是错，灵族为天生灵体可与道侣互益亦不是错，血脉骨骼能炼制神丹让人修为大增都不是错。”
“错的是人心难测，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人心贪念化世间为牢笼，死死囚困着所有的人，不管你是善是恶，是强大还是弱小，没有一个人能够挣脱。”
迟煜缓缓抬起垂长的广袖，揽住了怀中身形单薄的姑娘，声音低沉暗哑，带着一股子的悲凉：“你不懂。”
“我灵族一脉，自上古受过神族庇佑方才逃过一难，便起誓世世代代以守护苍生为己任。”
“你不该一意孤行对为师产生这样的感情，更不该执念如此之深。”
“你若懂，不如就放手，让为师……”
“是让你带着邪神一起去死吗？”慕朝朝打断了他的话，狠狠咬上了他的嘴唇。
直到血液的味道弥漫在两人口中，才停止。
她看着他清冷的脸：“如果苍生是师尊的劫，那师尊便是本座的劫。”
“你死了苍生不一定知晓，但本座的心，定是千疮百孔，碎成齑粉。”
“这一战让想死之人去死，以后本座定肃清这三界之恶，师尊只管等本座凯旋而归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