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慕朝朝抱着他的脖颈不肯撒手，不舍的情绪蔓延，眼尾泛红：“那师尊记得吃饭，晚了会冷，还有一些点心可以留着慢慢吃，要记得想本座。”
“嗯。”
听见他敷衍地应了一声，她才放开手，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去。
清风殿再次陷入沉寂。
迟煜身形顿了顿，缓步走到几案边，虚抚衣摆，端坐下来。
静坐半晌，伸出手打开食盒。
那碗上的温度不冷不热，却正好适宜，拿起瓢羹盛起浅尝，汤汁入口，清香怡人。
他的心中一时间有些复杂。
“她走了？”
一道清淡沉稳的声音传来。
迟煜正握着汤匙的手一顿，又放了回去，淡淡应了一个“嗯”字。
钟离夙缓缓踱步走到几案旁坐于他面前，看着那碗被喝了一半的肉汤，轻叹一声：“这些年来你什么都不肯吃上一口，耗损生机至今，本以为是你不爱吃，却原来是人不对。”
“……”
迟煜抿唇，不语。
“罢了。”
钟离夙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她说十日后会来带你走，这事你怎么看？”
“只要不想走，大师兄便遣散仙门带你远走高飞，保证让她这辈子都找不到。”
见对面那人微微蹙眉，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你不愿意？”
迟煜沉默。
“那你是想和她走？”
钟离夙又问。
一想起慕朝朝昨夜所说的那句“一定要和本座的贵妃与其他妃子们好好相处”的话。
迟煜眉峰皱得更深了。
“不想去，便不去。”
钟离夙眼底浮现一丝冰霜：“大师兄如今只有你和天笑这么两个师弟了，在这个天源大陆，有人欺负你们，除非我死！”
“师兄不必如此。”
迟煜双手捧着桌面上的碗，那余温犹在。
他顿了顿，平静道：“我去魔域。”
“阿煜！”
钟离夙皱眉：“你不必为仙门如此牺牲，更不必管如今的修真界死活，你以心头血封印邪神，失了一身修为，双目失明，青丝成雪，做的够多了，师兄不想看到你再折磨自己。”
“我想去。”
迟煜坚持道：“师尊仙逝之时我们曾立誓，定会守好灵云门，守护天下苍生。”
“不过是去魔域而已，我这一条残命去哪都一样。”
钟离夙盯着他被白绡覆盖住的眼睛，心中百味杂陈：“你喜欢她对不对？”
“自从慕丫头坠崖，你经常昏睡数年，忘记很多事情，还记得在时间乱流前，你求我破例留她在灵青峰吗？”
迟煜睫羽颤了颤。
“那日封印邪神，你神智不清之际想自刎同归于尽。”
钟离夙眼眶一红：“是我提及慕丫头还在等你，你才清醒过来，不然，这灵云门就又要多失去一位峰主了。”
他仰头忍下眼中的湿意，沉吟良久，才开口说道：“你可以去，但师兄绝不让她轻易带走你！”
话音未落，就见对面那人捂住心脏的位置，一口血喷了出来，“嘭”地一声倒了下去。
钟离夙瞳孔猛缩：“阿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