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听到许老要教导自己,墨小墨还满心期待,以为是什么高深莫测的功法。谁知,听了两句之后,墨小墨就发现,许老传授的,正是自己这几日来一直在修炼的,苍溪门最基本的功法而已。
“坑爹呢这是!”墨小墨腹诽道。
“许老,您这是耍我玩呢?”墨小墨郁闷道。
许老怒道:“好心当成驴肝肺,老夫哪里耍你了?难不成你以为我是要传授你飞天遁地,杀敌千里的本事吗?”
墨小墨踉踉跄跄地躲过了蠪蚳的又一次攻击后,喘着粗气,心虚道:“我就是这么以为的啊!”
许老冷哼一声,道:“好高骛远的家伙!你现在还只能将法力在体内运转两个周天,我即便是传授你高超的功法,你以为你就能学会?!”
“苍溪门之所以将这个功法设为每个弟子必学的功法,自然有其道理。可以说,它是世间所有功法的基础。你只要熟练掌握了这个功法,再去学其他的法术,便能事半功倍!我且问你,法力有何用?”
见墨小墨已经被蠪蚳追得鸡飞狗跳,无暇回答自己的问题,许老便自问自答道:“法因意生。而意呢?则源于心。所以可以说,法由心生。凝汇法力,让法力随着你的心意,在你的体内游走,便可以让你获得常人所不具备的能力。好比现在,你的体力告竭,但只要你不断地在体内运转法力,那么你就会获得源源不断的气力。”
听到许老这么解释,墨小墨似有所悟,连忙静心凝神,专心地控制着法力在体内游走。
只是蠪蚳可不会给墨小墨喘息翻盘的机会,见墨小墨静止不动,早已怒气冲天的蠪蚳一个加速,便朝着墨小墨冲了过去!
眼见蠪蚳距离墨小墨已经不足一丈,而墨小墨却沉浸在功法中,没有丝毫反应,许老不禁摇了摇头,随手从屁股下的巨石上硬生生掰下一块石头,朝着蠪蚳的左前腿便扔了过去。
只听“咻!”的一声,石头准确无误地击中了蠪蚳的前腿。
蠪蚳吃痛之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一下子便跪倒在地。只是此前强烈地惯性还促使着蠪蚳往前冲去。
墨小墨此时才如梦方醒,发现蠪蚳竟然跪在自己面前不足一尺的地方,吓得他连忙又逃到了五色海棠的后面。紧接着,他惊喜地发现,随着法力在自己体内游走,他原本已经消耗殆尽的体力,瞬间得到了极大的补充。
见墨小墨面露喜色,许老自然知道其中缘由,在暗暗感叹了一句“还不算太笨”之后,许老又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怎么运用法力了,那就赶紧把蠪蚳捉起来送走。我们已经耽误不少功夫了。”
“你手头上如果有趁手的兵器,大可使用。比如,你可以拿刀子将它的双腿割伤,让它无法自如地行动。到时候,要拿下这家伙,还不是手到擒来。”许老看了一眼墨小墨腰间的骨刀,嘴角闪过一抹诡笑道,“记住,只要不伤了它的性命,怎么折腾它随便你!
其实,经过之前一番你追我赶之后,墨小墨也早已看出蠪蚳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本领——想想也是,如果蠪蚳真的很厉害的话,引鹤峰的弟子也不会就这么放任它在山峰里四处走动。之所以墨小墨之前不敢与其正面交锋,一来是因为墨小墨对蠪蚳有着天生的恐惧;二来,则是由于墨小墨捉襟见肘的体力让他无所依靠。如今有了法力的加持,墨小墨的体力得到了补充,再加上蠪蚳的左前腿已经被许老击伤,行动上不如之前那般迅捷,墨小墨已经有了正面对抗蠪蚳的信心。
更何况,还有一个许老在一旁掠阵,墨小墨的信心就愈发强了。
不过,墨小墨并没有冒然上演英雄归来的戏码,而是又绕着五色海棠树与蠪蚳周旋了数回,继续消耗着蠪蚳的体力。这次,许老倒是没有着急催促,而是微微点了点头,显然,他对于墨小墨谨慎的做法深表赞同。
不冒进,不轻视敌人,正是修行者在江湖中生存最为重要的一个准则!
又过了片刻,见蠪蚳已经显露疲态,墨小墨便从腰间掏出骨刀,勇敢地站到了蠪蚳的面前,等着最后决战时刻的到来。
蠪蚳见状,不禁瞪大了双眼,微微低下头颅,用独角对着墨小墨,然后,它的后肢猛地往地上一蹬,整个身子便朝着墨小墨冲了过去,其力道之大,去势之猛,似乎想将墨小墨戳个肠穿肚烂!
墨小墨全神贯注地紧盯着蠪蚳的举动,此时,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略显瘦弱的双脚也在微微抖动。随着蠪蚳疾奔的身形不断靠近,墨小墨的喘息声也越来越重!
面对气势汹汹的蠪蚳,墨小墨依旧还是会害怕,但是这次,墨小墨并没有选择退缩!
待到蠪蚳来到自己身前一丈左右的距离时,墨小墨微微蹲下身子,右手紧紧握着骨刀,准备着给蠪蚳的右前腿来个完美一击!
一眨眼功夫,蠪蚳已经来到了墨小墨的面前。只见墨小墨的身子突然往左侧一闪,躲过了蠪蚳的独角,紧接着,他的右手猛地向下一挥,想借着蠪蚳的冲势,用骨刀划伤蠪蚳的右前腿,让蠪蚳彻底失去活动的能力。
怎料,在墨小墨的骨刀正要接触到蠪蚳右前腿之前,蠪蚳却突然失去了平衡,整个身子瞬间低了一尺。
而正是这一尺,让蠪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墨小墨的骨刀不偏不倚地从蠪蚳的两眼之间划过,锋利的刀刃竟然没有丝毫阻碍一般直接将蠪蚳的头盖骨给切了下来。
剧烈的疼痛让蠪蚳忍不住大声嘶吼起来,只是,在哀嚎了两声之后,蠪蚳的身体便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许老见状,心中暗暗笑道:“刚才那不算意外,这个才算意外。”
望着不远处已经一命呜呼的蠪蚳,墨小墨的心中涌起一阵恐惧,这并不是因为他对于猎杀蠪蚳的过程感到后怕,而是因为他记起了许老之前的那句话:“只要不伤了它的性命……”
墨小墨一脸呆滞地转过身,望向许老,战战兢兢地说道:“许……许老,我……我好像把蠪蚳给杀死了。”
许老不露痕迹地将手上剩余的石子丢在身后,然后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快步跑到蠪蚳的尸体旁,看了看蠪蚳又看了看墨小墨,然后双手一拍大腿,懊恼道:“你怎么把它给杀了啊?!”
墨小墨不知所措道:“我也不明白它为什么会突然低下身子啊,我本来是想割伤它的右前腿的,谁知道……”
许老叹了口气,又故作谨慎地朝四周扫了一眼后,低声朝墨小墨说道:“先把蠪蚳的尸体抬走,我们再想办法。”
见墨小墨一脸茫然,许老解释道:“刚才蠪蚳的惨叫声可能会把别人引来,你想让引鹤峰的人知道是你杀了花长老饲养的蠪蚳吗?”
墨小墨连忙摇头。
“那你还站着不动干嘛?还不赶紧把它的尸体抬到别的地方去!”许老催促道。
见墨小墨手忙脚乱地将蠪蚳的尸体扛到肩上,许老又道:“你先把它抬到我们早上碰面的地方,我把这里收拾一下,以防有人看出破绽。”
墨小墨闻言,赶忙带着双儿,扛着蠪蚳的尸体往小溪边跑去。
当墨小墨的身影消失不见后,许老的脸上瞬间露出奸计得逞的诡笑。片刻之后,他捡起蠪蚳的头盖骨,用力一抛,将头盖骨扔到了旁边的一处草丛里,又随意扯了些草,盖在一些显眼的血迹上后,便拍了拍双手,朝着墨小墨逃离的方向慢悠悠地走去。
……
已经来到小溪边的墨小墨望着地上蠪蚳的尸体,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迹,对着双儿欲哭无泪道:“双儿,我好想惹大祸了!”
双儿点了点头,两双眼睛里也满是担忧。
“你说引鹤峰的人会不会把我赶出苍溪门啊?”墨小墨一脸颓然地坐在地上道。
大双小双对视了一眼后,双双摇了摇头。
墨小墨见状道:“我想应该也不会。实在不行,我就去找轻云姐姐帮忙,让她帮我求求情。只是这样子就难为她了……”
墨小墨话音未落,耳边便传来了许老的声音:“你小子倒是有些情谊,这个时候还知道为别人着想。”
墨小墨闻言,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望着慢慢走近的许老,行色仓皇地问道:“许老,现在该怎么办啊?”
望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的墨小墨,许老心中暗笑了几声,然后装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你怎么就把蠪蚳给杀了呢?”
墨小墨连忙解释道:“许老,那真的是个意外,我……”
许老一边听着墨小墨解释,一边在心中暗道:“对你来说,当然是个意外,但是对我来说,却是意料之中的。”
“我在过来的路上想了一下,要解决眼下的难题,为今之计,只有两种办法。”待墨小墨解释完后,许老语重心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