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真看了一眼殊烟,心中沉痛,曾经那个美好爽朗的大漠是死在了这肮脏的宫廷之间,再也找不回来了,自己作为朋友,只能护她余生安好了。
“你要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只是你别伤害自己。”
哲哲入殿禀告:“王妃,尚宫大人来了。”
李尚宫一身朱色女官锦袍入了殿内:“下官参见摄政王妃,王妃金安。”
完颜真沉了脸色:“尚宫大人,辛澜殿是什么地方?”
李尚宫自己起了身,还没等说出一句话,完颜真冷冷道:“我没叫你起来。”
李尚宫僵了僵身子,又跪了下去:“回王妃的话,辛澜殿乃先帝妃嫔寝宫。”
完颜真看着她的样子,唇角勾了勾:“自是先帝嫔妃寝殿,为何我瞧着就像冷宫一般?
就连侍奉的宫女都没有,这寝殿的灰尘看起来也是几月没打扫了。
你这尚宫局的一把手,是想挪挪位置了吗?”
她冰凉的神色,让李尚宫有些害怕。
李尚宫匍匐在地:“王妃娘娘,下官立即遣来宫女太监侍奉娴太贵人,望王妃赎罪。”
完颜真道:“着我命令,晋封先帝娴贵人为娴贵太妃,移居建章宫。”
李尚宫抬了头,有些为难:“王妃娘娘,这晋封先帝妃嫔得由皇上下旨,
再者说,贵人升至贵妃位,即便是五朝以来也没有的事啊。
还有……建章宫是太后娘娘居住的地方,这不太合适?”
完颜真别的不知道,她仅仅知道建章宫宁静优雅,地处皇宫西北则,不受人打搅。
权淩弈交代了一番,说将来让齐王建章宫休养。
权淩弈黑着脸走了进来:“怎么不合适,将你逐出宫禁本王看着倒挺合适。”
李尚宫站了起来,怒道:“弈王自立摄政王,逼宫谋权,乃天下人不耻!
如今弈王妃无凤印,却行中宫号令,鸠占鹊巢,实乃任意妄为!”
权淩弈墨眸起了一层肃杀之色:“来人呐,李尚宫,赐腰斩。”
语毕,他对着殊烟道:“齐王明日迁入建章宫休养,你若是还念着往日情谊,便去探望吧。”
殊烟没理会权淩弈的话:“真真,记得将汤药送来。”
完颜真出宫后,新上任的尚宫局掌事是齐王旧人,对建章宫与殊烟很是照顾,
问了好几次她多久迁去建章宫,殊烟卧在榻上,虚弱得难以答话。
完颜真送来的汤药,殊烟一口吞了下去,当夜她便发作了,生下来一个很小很小的男胎,已经没有了气息。
殊烟冷冷的看了一眼,就让人丢了出去,这是她的耻辱。
她憎恨这些掌权的男人,一句话,便摧毁了她的一生,先是仁武帝,再是靖王,
他们只当自己是玩物罢了,一次次的羞辱与虐待,真的有当自己是个人吗?
靖王子嗣被全数赐死,如今自己肚子的这一个,她也不会留下,让他断子绝孙才最是好。
“绫华,去告诉尚宫局的那位大人,说我愿意去建章宫了。”
那汤药饮下后,不过才半月,身体还很虚弱,但她已经想通了。
绫华是殊烟身边新来的宫女,很是顺从,对她悉心照料。
三日后,后宫传出惊天消息,权淩弈带着完颜真马不停蹄的入了宫,那是一个晦暗的黄昏,晚霞黯淡得像浑浊的墨在水里狰狞的散开。
殊烟一袭血红天女宫装,云鬓上簪了一朵赤红如血的红牡丹花,点了最鲜红的口脂,高高的站在宫墙上。
整个人恍如浴血的妖女,绝美到凄然,她赤足在宫墙边上翩飞起舞,美得夺人心魄。
宫墙之下,一白衣男子静坐在轮椅之上,安安静静的,似雪神谪仙。
权淩弈与完颜真下了马车立即奔到宫墙下,完颜真高呼:“殊烟,别做傻事!”
殊烟笑着:“真真,我不傻,我就要解脱了。”
完颜真对着权淩弈道:“还不派人将人救下来!”
说着,她对着齐王道:“齐王殿下,你就这般看着殊烟胡闹吗?”
完颜真拍了怕齐王的肩,齐王像木偶一般便倒了下去,这情形,让权淩弈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