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淩雍冷漠而平静:“我说了,母后她却执意如此。”
秦觅觉得太莫名其妙了,先不说这孩子的真实身份,
文宣皇后复宠,第一时间难道不是将权淩雍重新扶上太子之位吗,怎么让自己的孙儿继承皇位?
“那你呢,皇后娘娘准备如何安置你,皇上也不准备立你为太子了吗?”她问。
权淩雍拍了怕肩上的落雪,不以为意的说:“母后与父皇……让我安分点。”
秦太尉的丧事处理完毕后,秦觅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弈王府,将这些事告知了完颜真。
完颜真正抱着允安哄睡觉,见了秦觅到访便让奶娘将孩子抱了下去,听完秦觅的言论她的心中同样很诧异。
她缓缓道:“前两日,朝廷的封赏都下来了,很是丰厚。
王爷一回朝险些遇见暗杀,接着他入宫问责户部,
出征南诏为何就给了半年的军粮与银钱,现在正大发雷霆呢。”
一边说,一边一边执壶一边给秦觅倒了一盏热茶:“还有便是你说的事情,
我是有所耳闻的,现在前朝后宫几方势力交错,越漪棠的孩子想要立为皇太孙,怕是有些难。
明面上,这孩子是庶出;暗地里,这孩子是靖王与越漪棠的私生子,上不了台面,
天下与皇室宗亲也不会认可的。”
秦觅道:“你不觉得奇怪吗?皇后娘娘不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立孙子,还是庶出的,这一点我想了好几日都没有想通。”
完颜真道:“咱们将近一年都没有在帝都,这朝廷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咱们都不清楚。
齐王被人诬陷有谋逆之心而入狱,不得仁武帝诏令,王爷也是见不着的,
这几日,他为了此事很是焦灼。”
秦觅唇角划过一丝冷芒:“哼,谋逆之心?怕就是被人诬陷,有没有实证,且又让皇上猜忌对吧?”
完颜真用锦帕拭去手上的茶盏,神色清冷:“但此人藏得太深,从南诏企图策反天晋与大金开始,这人就存在了。”
秦觅看着窗外雨雪交加:“越漪棠,前南诏的公主,如今莫名失踪了,这决然不会是巧合。”
夏月迈着急促的步伐进了枕云楼,声色有些凝重:“王妃,慎贵妃娘娘病重了。”
完颜真凝眸:“怎的如此突然?慎贵妃娘娘精通药理,怎会毫无预兆的病重,前几日咱们回来时也没听说有此事。”
说着完颜真便要起身,秦觅按住了她的肩膀:“别去。”
夏月蹙眉:“王妃,慎贵妃娘娘素来与咱们交好,可如今时局不稳。您突然进宫,若是……若是……”
完颜真不等她二人反应,已经将紫貂裘披在了身上:“我知道,你是想说,是有人在诱我入宫,以此要挟王爷。
但这段时间来,一直都是敌暗我明,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
秦觅站起了身:“入禁宫之后,你的带刀护卫便不能亲随了,只能在宫门处等。将我带上吧,有什么事咱们也有个照应。”
为掩人耳目,秦觅作为死去秦太尉的女儿,又是弈王手底下的部将,已经不适合贸贸然在皇宫行走。
所扮作了弈王妃的贴身婢女,与夏月一同入宫。
云棠宫里弥漫着苦涩而浑浊的药气,四下里的宫女与太监也没见着几个,昏暗的大殿内空旷晦暗。
夏月走在前面,提前掀开帘子,让完颜真入内。
到了寝殿,一具形容枯槁的躯体撞入完颜真的眼帘,她提着宫装裙摆,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娘娘,您这是怎的了,才不过一年光景,怎得了如此重疾?”
慎贵妃一直醒着,半卧在黄花梨木的雕花牙床上,嗓子有些暗哑:“弈王妃,你终于来了。”
完颜真握着慎贵妃冰凉的手掌,像极了干枯的荷花,垂在床沿边:
“娘娘,您要好生将息着,等到了春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慎贵妃淡淡一笑,双眸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华:“只怕,我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她从床的内侧暗格里取了一个盒子出来交给完颜真:“让弈王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