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淩弈长眉之下一双星目泛着寒光:“不急。
本王还想知道,你派兵镇压红巾军后,又是如何做下一步打算的?”
薛槐阳:“加入红巾军的人越来越多,官兵已经难以镇压,所以只有见一个杀一个,
成批的便下狱,三日后拉出去活埋。
有一群秀才还说要去帝都告御状,我怕事情败露,
所以将城门全部封锁,将这群叛贼来一瓮中捉鳖,全数绞杀个干净。”
楚卫良双目赤红:“薛槐阳,我杀你全家都不能解恨,你们到底是官还是匪!”
权淩弈:“这些钱,最后都去哪儿了?”
薛槐阳沉默了,他不敢说,他说了,死的就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权淩弈起身走到他面前,俯首看着在地上的薛槐阳:
“云州富庶,如此大的集资,怕不是你个人贪心那么简单对吧?
若你还顾念你女儿靖王妃的前程,那便老实交代。”
薛槐阳一开始抵死不从,还是多亏了王翦将刑部常用的拷打技巧都一一用了个遍,他才吐了出来。
可是薛槐阳指认的那一人,在权淩弈心中是有些疑虑的,
可所有的证据往来都是指向是那一人,过往账本,东宫使者,往来书信。
令人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完颜真命人送来书信,信上说,朝廷钦差大臣抵达云州,人都已经到刺史府了,让他速速入城。
钦差陆海山见弈王行礼:“微臣参见弈王殿下。”
权淩弈:“起来吧陆大人,咱们入府说。”
他背着手,龙行虎步到了刺史府,身后的随从押解着薛槐阳与红巾军里的人。
“陆大人,这朝廷是如何得知消息的?”
陆海山毕恭毕敬的应答:“年前便觉云州有些不妥,年后皇上上了朝才下的旨意,
微臣便匆匆赶来,可没想到云州竟乱成这般模样了,这州官着实没将朝廷放在眼里。”
权淩弈看着他:“云州乱象,刺史薛槐阳指认太子,
这是目前薛槐阳吐出来的话,但本王觉着有待商榷,本王身份特殊不过多解释;
红巾军一行都是百姓,失了银钱,恼怒之下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但他们看着是没有叛乱之心的。
陆大人审案时,还需妥当处理。”
陆海山点首:“是,王爷,微臣定当秉公办理,此事皇上已经全权交由微臣处理,
还请王爷将人与证据都与微臣的人做个简单的交接。
王爷自大金归来为王朝立下功勋,南北互商开通在即,
若无杂事,微臣便不好再麻烦王爷了。云州案,微臣定会秉公审查,给天下给百姓一个交代。”
权淩弈沉了墨眸,唇角勾了勾:“陆大人这是在赶本王走?”
陆海山立即跪在地上:“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想为王爷分忧。”
一日后,权淩弈带着完颜真离开了云州,加快脚步回程,他总觉得帝都不太平静。
越往南走,风雪渐渐消停,天地开始有了春的气息,但依旧是春寒料峭时节,冻得人畏手畏脚。
完颜真抱着小手炉,越想越不对:“云州之案,我怎的觉着不太对劲啊?
这云州之前可是四处城门都是封锁死的,怎么咱们一到了云州介入此案后,朝廷就派了钦差大臣下来了呢?”
权淩弈掀开车帘对着外边的人道:“再快些。”
回身时对完颜真说:“薛槐阳是靖王的岳丈,靖王妃的父亲,
虽说靖王归属太子党,也为太子做事,但圈钱一事,本王却觉得不会是太子做出来的事。”
完颜真不解:“为何?”
权淩弈一双深邃的墨眸里涌动着气流,那长而卷翘的睫羽微颤:
“太子纳了南诏公主越漪棠为侧妃,南诏富庶,等同于给自己找了个钱袋子,他是无需冒这样的风险的;
何况他是一国储君,圈钱这种事,他根本不会做,更不屑做。
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太子,所以薛槐阳的话看似有条理,但只要细细去想,也是存在疑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