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摇摇头:“晏老板自知身份已经暴露,他已经提前离去大金了。
只是留了人与银子说要在大金开满四座百事楼。”
完颜真执壶倒了一杯大金奶茶,放在手里捧着真温暖,
不由得想起了那个一颦一笑都如美人一般娇媚的晏知岚,脸上永远挂着三分凉薄的笑意。
“晏知岚是南诏人这我知晓,但没想到他竟然是南诏巫族长老翎蜥的大弟子,
如此一来,便是与天晋是敌对关系了。”
完颜真明白,要不是为了救自己,晏知岚何必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在权淩弈的眼下,这下,他只能回南诏了。
看着窗外的风雪,想起晏知岚对自己的帮助,
又想起他不得不离开天晋时的为难,自己欠下的东西太多了。
夏月点首:“是的公主,但王爷并没说什么,
王爷当日心中一心只想救下公主,旁的也是不管不顾了。”
完颜真面色一阵苍白,脚底微微发软。
她穿书而来,虽然魏判官没她细细读完整本小说,但重要的剧情她是见过的。
书上说道,和亲天晋的大金公主曾刺杀弈王,还说,弈王年年征战……
她微微闭上双目,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是自己敏感想多了。
除夕后,北部金国的风雪一直不曾减弱,回程的日子也暂缓了一些时候,
完颜真留在大金皇宫里,与玉安皇后、金国可汗陪伴了好些阵子,
在娘家的温暖与闲适是在天晋无法比拟的。
更何况她如今身份贵重,阖宫上下都对她敬重至极。
权淩弈则因互市之事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好几日都见不上。
玉安皇后笑着:“是在想驸马了吧?”
她莞尔,立在火炉边缓缓说着:“想着呢。”
顿了顿她又说:“母后,女儿愿意为大金找这煞星,但女儿不愿杀人,您理解吗?”
玉安皇后微微一愣,沉默良久:“母后……理解,
但若要以整个大金覆灭为代价,母后是做不到的,
你是大金护国皇长公主,当知道自己的身份与责任是什么。”
这段对话完颜真不敢再继续下去,她只是在内心无数次的问自己,为何自己要做当护国皇长公主,
为何每日一睁眼便是家国覆灭,天下大业。
她只想与一人好好守护,白首终老,简单安宁罢了。
风雪稍减,铅云密集的万里长空已经换了湛蓝模样,金阳悬挂,将整个大金王都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她知道,大金最冷的寒冬已经过去了。
完颜真端坐在铜镜前看着夏月站在自己背后为自己安安静静的梳妆,
这大金公主的发髻里编了许多的小辫子,小辫子上挂着许多金珠。
发髻中央一只金色五尾鸾凤冠稳稳坐落,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夕之间,
自己已经站在了帝国高处,想来,从这里离开时的酸楚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她问:“夏月,你的家人已被君澜的人尽数解救了出来,你是想留在大金还是随我回天晋?”
夏月心下感激,公主不仅为她脱了奴籍的身份,
还解救了她全家,曾经答应自己的所有事情,公主都一一做到了,自己如何能不报答呢。
“公主,夏月一生一世追随公主,只要家人安全,夏月便不再牵挂了。”
完颜真点点头:“好,我尊重你的意思。”
君澜在外求见,按理说,是不和礼数的。
完颜真抬了抬手:“让君澜进来吧。”
她微微蹙眉,强压下心中的回忆。
君澜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伸手本想拍拍她的后背,但却收了手。
曾经自己心爱的女子,已经嫁做人妇,若自己与他过于接近,倒是让他为难了。
完颜真在铜镜前看在君澜垂下了手,眼眸中的歉疚便更浓郁了:“君澜,对不起。”
君澜温润的面容上多了一丝悲伤的苦笑:“不必说对不起。
入宫是来与你好好告别,从前你离开大金,我们便是擦肩而过,
今日一别,怕是一生了。”
完颜真起身,面对着君澜:“多谢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的情分,
若不是你,大金困局怕是不能解了。”
君澜蹙眉:
“公主与我,先是说对不起,再是道谢。你我真的生分至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