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淩雍正声说着:“齐王殿下总是用天下大事压着父皇喘不过气,
可曾想,父皇也是为人父,是先太子的亲生父亲。
先太子惨死,此仇必报!就让那仇人的亲妹妹来偿还!”
权淩郁眉头拧成一股川字:“太子慎言,此前提出和亲是太子,先前的家国大义呢?”
仁武帝有些不耐烦:“好了够了,不就是一金国公主吗,就按太子说的那么办。”
仁武帝觉得,自己都折了一个儿子进去,金国可汗不过折了一个女儿罢了。
权淩弈站在众皇子的最后边,一直不曾发言,但脑海中却浮现了那女子的身影出来。
一双眼角上挑的狐狸眼,带着狡黠机灵,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活脱脱的像一只狐狸。
但是她说的那句“打仗的是你们男人,赎罪时便要女人上前”,在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这场闹剧,原是要一个女人来背负。
权淩郁眼神扫过他,知道六皇弟欲言又止,便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再言说。
太监前往西苑传口谕时,夏月正在为完颜真梳妆。
赵贤端着浮尘,跨入西苑殿内,眼神都是轻蔑的,夹着嗓子:“传皇上口谕,大金残杀先太子,现以公主之身,充为官妓,以此赎罪。钦此。”
连一封诏书都没有,仅以此短短两句话,便决断了一个女子一位王朝公主的命运。
夏月双眸紧缩,不可置信的望着太监:“这可是大金的嫡公主,可汗与皇后的嫡女,岂能让你们如此羞辱!”
赵贤笑着:“杂家就是一传话的,要讲理,你去衙门呀。”
夏月大声呵斥:“你们这就是欺负人,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大金就没死人了吗!”
完颜真端坐在铜镜前,胃部一股绞痛,她知道这是人受刺激过大时,身体有的应激反应。
她攥紧了手掌,必须让自己平复下来,接下来会有一场硬仗。
“好了夏月,让公公回去吧。”完颜真冷声说。
“公主,天晋这般对我大金,实乃羞辱,你我二人速速逃离宫禁返回大金,诉告可汗这等恶事!”
夏月恼得不行,公主都成为官妓了,她的命运只会更加悲惨。
完颜真取了铜镜前最长最粗的一根朱砂锆石金簪插在云鬓上,面色沉如寒霜:
“若今夜我未归来,你便想办法逃出去,与皇后越氏的人取得联系,回大金吧。”
她知道自己前来天晋会有一场恶战,但是自己没有想到,一切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棘手。
可若自己认了命,不就浪费了自己重活一世的奇遇吗。
于公,自己是金国嫡公主,代表的是整个北部金国,是大金的颜面,更是平息战祸的和亲使者;
于私,自己的母妃尚在皇后手里,沦为官妓后,那么跟死又有什么区别。
金国绝不允许有一位沦为官妓的公主,这将成为天下的笑柄。
完颜真云鬓高束,拖着一袭赤红九凤鎏珠宫装独身前往乾元宫,裙摆扫荡出殿门时,
夏月竟感受到了一股凌烈的杀气,这是从前那位柔弱的公主身上从来没有的风骨。
赵贤前脚回了乾元宫复命,完颜真后脚便跟了进来,侍卫见她一袭华袍,以为是贵人,带着一股王者的肃杀之气,竟未有阻拦。
当完颜真出现在殿前的时候,仁武帝与众皇子皆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