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家徒四壁了，三间不大的土屋住了六口人，床都是草席铺成的，除了家里的锅碗瓢盆，就没什么家具了。
家里最大的木桌，专门只供了一座石像。
是石头雕成的仙人像。
不算大，六寸左右的高度。
听说是李春娇阿婆在山上被仙人救下后，得到的石头雕成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反正阿婆供了许多年。
李春娇阿婆寡母一个，只活了春娇娘亲一个孩子，去世后这仙人石像便传给了李春娇娘亲。
继续供养着。
这么多年，没见供这石像有什么用。
孩子倒是越生越多。
也不知是苦是福。
古时候，没什么避孕手法，加上古代生子观念，有了就生。
甭管穷富，孩子是真多。
家里加上那个刚出生的婴儿，共有四个孩子。
三个男孩。
一个女孩，也就是李春娇了。
年纪都不大，最大的兄长也才8岁，已经开始跟着父亲下地干活了，拿大人使的。
李春娇排行老二，四岁。
下面还有个三岁的弟弟，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日子苦的无法想象。
不过大概是日子苦，家里的孩子无论大小都很懂事，不哭不闹的，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都很乖。
听话的都不像是几岁的小孩。
莫长生飘在当成床的草席边上，忍不住摇头。
这日子本来就苦，一大家子的女主人再一去，都没法想象了。
一声啼哭在深夜突然响起。
大概是感觉到身边人没了呼吸，躺在女人身边的婴儿大声哭闹起来。
一家人都被吵醒了。
葬礼很简单。
李家村都一个姓的，乡里乡亲的，大家也都能伸手帮一把。
一张草席一裹。
一大帮人，吹吹打打，哭嚎着把人抬上了后山。
挖一个坑。
撒一把土。
立个木牌，刻上字。
这一生就这样到尾了。
莫长生没有看到，她仍然出不了那几间土屋，但大概也能猜的出来。
耳边是不断响起的抽泣声。
家里其他人都去后山了，只留了个李春娇和刚出生的婴儿在家。
婴儿躺在李春娇身边，睁着一双剔透单纯的眸子，自夜里母亲去世哭那一嗓子后，就没再哭了。
主屋里只有李春娇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