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殷志坚一直低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看向了殷俊秀，“阿秀……”
“别叫我，小时候你就不曾管过我，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
“可我毕竟是给了你生命的人……”
“生命？”殷俊秀笑了起来，“你也只有这点用处了，父亲可不要逼我改口，直接叫你殷先生。”
“殷俊秀！”殷志坚怒吼，随即又压下了火气，“就算秦月进门后，我确实对你疏于照顾，可她进门之前，我可从未亏待过你。”
听到这话，殷俊秀直接笑出了声，“从未？原来在父亲眼里，不管不顾，当不存在，就是没有亏待，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说完，又自嘲一声，“也对，我们连见一面都困难，你又去哪找机会亏待我？反正，在父亲眼里，只要你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不算亏待，父亲可知，我曾以为……我生来就没父亲！”
说最后一句话时，她看向了殷志坚，眼眸里的寒意十足。
殷志坚一愣，看着眼前的女儿，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这一切都是事实。
他本就不喜欢李顺梅，连带着她生的女儿也不喜欢，虽然他从不曾打骂过她，可却极少出现在她面前，给过她关爱。
就算是偶然碰到，他也常会板着一张脸，从不曾给她好脸色。
加之后来认识了秦月，又和秦月有了瑶瑶，陪伴她们母女的时间更多，而阿秀也到了上学的年纪，他们父女见面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
再后来，阿秀好像也很少出现了。
殷俊瑶沉着一张脸，见殷俊秀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爸爸仍不对她动怒，心里有个位置酸酸的，总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她挽住了殷志坚的手，恳切道：“爸爸，她都这么说你了，你还不忍心惩罚她，这以后还得了，她岂不是要撼动你在家里的位置？”
殷志坚低着头，不打算接殷俊瑶的话，殷俊瑶不懂事，他不能跟着糊涂。
如今的殷俊秀和从前已经不一样了，和她闹僵关系，对他绝没有好处。
殷家二房本就势弱，如果有了殷俊秀，无疑是一大助力，虽不能和大房抗衡，可至少比从前强了不少。
可若是失去了她……
目光落到了殷俊秀身上，若是失去了她，二房会失去一只强有力的臂膀。
见殷志坚还是沉默不语，殷俊瑶急了，“爸爸，你怎么不说话？”
她说着，眼泪就溢出了眼眶，满脸着急，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她又看向了殷俊秀，瞬间又来了火气。
殷俊秀竟然在笑？！
是在笑她？
那抹笑挂在她的嘴角，实在碍眼！
“殷俊秀，你少得意？爸爸不惩罚你，那是爸爸顾念父女情分……”
“父女情分？”殷俊秀脸上的笑意越甚，别以为她不知道殷志坚打的什么算盘，不就是想利用她？
门都没有！
她抬脚朝殷志坚走近，冷着声音道：“殷先生，你最好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我殷俊秀身体里虽然流着你的血，可我和你不一样，我……最是明辨是非，知恩图报。”
殷志坚猛地抬眸对上了她的眼睛，她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