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志远明显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一点，殷俊煜倒是和他相反。
上次也是在这个位置，他拦住了殷俊煜，不过人家就直白多了，丝毫没有弯弯绕绕。
万清怡听到殷志远管眼前这人叫季总，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目光从季覃身上扫过，落到了身后的胡凌然身上，眉头紧皱，“你们就是季家的人？”
她语气不善，试问，哪个母亲又能同伤害自己孩子的人和颜悦色？
“是，我叫季覃，我身后这位是我太太，我们是……季晓薇的父母。”
他说到季晓薇时，脸色略显沉重，仿佛极难开口一般。
事实也的确如此，季晓薇这个名字对于他而言，可不就是极难开口？
若是面对其他人也就算了，可在面对殷家人时，他始终无法做到心安理得。
“季晓薇，就是那个欺负我女儿的女同学？”
听到万清怡的话，季覃点了点头，“是，这件事是我们女儿不对，作为父亲，我很失职，我代她向你们道歉。”
“和我们？”万清怡冷笑，“受伤害的可是我女儿，莫非季总连道歉也找不对人？”
闻言，季覃目光落到了林笙身上，虽然上次已经道过一次歉了，可现在，既然殷夫人要他道，那他道便是。
“殷小姐，对不起。”他语气沉重，又透着几分吃力。
林笙看着在自己眼前低头的中年男人，目光暗沉，季覃的为人她大概也听说过，只是没想到，如此正直的一个人，竟教出了那样一个女儿。
他们此番来找她，所图什么，她也能猜到几分。
季晓薇入狱，他们这是坐不住了吧？
“你就是说一百句对不起，能抵消得了季晓薇做下的那档子事？说好听点，对不起是你们歉意，说难听点，不过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三个字而已。”
“季总不会以为，只凭三个字，我就会抹去过去发生过的一切，坦然的说一句，没关系？”
说最后三个字时，林笙目光里多了几分冷意，眉头轻挑。
季覃哪里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这分明就是在说，无论他说多少句对不起，多么诚挚的表达歉意，她都不会原谅季晓薇，更不会放过季晓薇。
林笙也确实是这个意思，不过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季覃说出季晓薇加害她的事，倒不是为了季家考虑，只是不想家人担心罢了。
原以为季覃听出话里的意思后，会就此作罢，可她终究是低估了季覃想救女儿的心思。
对于他而言，哪怕明知前方是绝路，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哪怕明知没有希望，他也会尽力一试。
只听“扑通”一声，他双膝跪地，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
眼前这个男人哪里还看得到曾经的意气风发，此时的他，早已憔悴的不成样子。
胡凌然见状，并未去阻拦他，而是跟着一起跪到了地上。
夫妻双双跪地，这画面感，可不是一般的足，众人惊得目瞪口呆，连忙掏出手机拍照。
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惊动酒店经理，只见殷俊煜朝他使了个眼色，瞬间，就进来了一群乌泱泱的保安，作势就要赶他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