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弟子回了神,他伸手挠了挠脖子后面,随后他的手落下,按在了腰间。
腰牌还在。
他心想,大概是有点累了,所以才会觉得脑子有一点晕乎乎的。
黑袍人抱着明雀,他们避开了上玄弟子的巡逻,离开了上玄山。
到了山下,黑袍人将明雀放下,他沉声说:“赶紧离开吧,以后不要在他们面前出现,你打不过他们。”
明雀抿紧了唇,他心中忽而有了预感,主人不再需要他了,于是他低声问:“主人,那你呢?”
“别再叫我主人了。”
“可是你救过我。”
“入了一遭锁妖塔,就当是你报过恩了。”黑袍人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面庞,像是知道明雀想不起他的模样,因此不打算让他记起一样,他道着,“从今往后,你可以做自己的主人。”
徐无涯从上玄书阁中离开,施凭宿跟在他的身后。
一路上施凭宿都紧跟着他,徐无涯自动地把他忽略了。
山道上迎面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徐无涯看了过去,出声道:“大师兄。”
施凭宿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苍剑派大师兄,他和苍剑派的弟子大多不对付,但此时见了,总得打个招呼,他便喊着:“纪道友。”
来者着青黑色衣袍,面容儒雅,行步间不急不缓,他朝施凭宿点了点头:“施道友。”随后转向了徐无涯,问着:“师弟怎会在此?”
殷修华的目光落在了两人身上,似是好奇。
徐无涯面色不变,只道:“我奉师父之令来上玄书阁取书册,和施道友是偶然遇上。”
施凭宿笑着说:“没错。”
殷修华点头道:“原是如此。”
徐无涯有些想问大师兄怎么也在这,但殷修华没给他开口问的机会,他道:“那师弟和施道友现在可是要回剑会场上?”
徐无涯随即应了,他们三人正好于是一起往剑台方向走去。
施凭宿先到了松山派的席位,松山的弟子见了他,纷纷喊道:“师兄。”
“师兄方才去了何处,怎么一下剑台就没影了?”
“我?”施凭宿在师弟们的簇拥下回到了地方,他心情颇好地说,“自然是有事情。”
徐无涯还没有走远,施凭宿说话的声音随风传到他的耳边,他心道:“你有个鬼的事情。”
两人回到了上玄的席位,江云留坐于上首,在和其他门派的宗主说着话。
剑会仍在进行,只是除了零星几个弟子能够出彩,其余弟子再无甚出众的地方。
为期五日的剑会很快结束,各门各派的修士离开上玄后,上玄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裴则尘已经完完全全地住在了上玄山,几乎上到宗主长老,下到山门守门的弟子都知道这件事情,弟子们也已习惯了看到两人共同出现。
秦既蘅在练剑,他在苍穹山底待了三百年,这三百年间,他没有练过一次剑,因此回到上玄后,他时常会在洞府之前练剑,这也是他曾经练剑的地方。
裴则尘背靠着树干,双手搭在脑后望向那边,看秦既蘅衣诀翻飞,剑影漫天。
忽然,他眉梢一动,天际间一道传讯飞来,落在他的面前。传讯符展开,裴则尘扫去一眼,腰背挺了挺,直起了身子。
那边秦既蘅已停下了剑,因为他也看见了飞来的传讯,他走了过来,问:“何人传讯?”
非云剑刚收,他身周还荡着剑气,面颊微红,额上带着一层薄汗。
裴则尘从袖中抽了手帕,一面擦他额上汗,一面道:“是宋折云。”秦既蘅接了他手上帕子,示意他说下去。
裴则尘笑了一下,接着道:“你可还记得在剑会之前,我曾离开上玄,去帮了宋折云一个忙?”
秦既蘅点头,当时解药即将炼成,裴则尘的确因为去帮宋折云的忙而离开了两天。
“宋折云那时候要和渡城的一位丹师做了个交易,他得从那位丹师的手里拿冶炼材料,但他当时冶炼炉里炼着法器,正是离不开身的时候,浮山浮风还没离开过浮逍居,他就找上了我,让我走这一趟。”
宋折云知道裴则尘当时在上玄山,而渡城就在上玄山西南,浮逍居之西北,处于两地之间,也不算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