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既蘅抿了抿唇,抬起手,酒坛子就飞到了他的手上。
他给酒杯满上了。
“我没喝过,你怎知我就只能喝半杯?”
他似乎是有些不满,固执地要靠此来证明什么一样。
真是一些奇怪的胜负欲,裴则尘心想。
他没有阻拦,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既蘅把那杯酒喝了下去。
秦既蘅平时极少饮酒,但他在裴则尘面前喝过一次。也正是那一次,裴则尘摸清了他的酒量。
一杯而已,问题不太大。
秦既蘅喝了一口,然后就皱了眉。
裴则尘笑着问:“还喝么?”
秦既蘅默不作声, 却是将杯中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了,裴则尘端详着他的面色,发现还看不出什么异样,心想秦既蘅应该还受得住。
忽然,外面响起了一声惊呼,很细微。
两人的视线转向院外。
裴则尘站起身,对秦既蘅道:“我去看看。”
秦既蘅思绪莫名有些迟钝,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座山头并不是只有上玄山的弟子在住,还有另外的几个门派也住在此处,只是门派与门派之间还隔着好些距离。
远远地,裴则尘看见靠近林子那边,站着一个有些熟悉的人。他在脑海中翻了翻,意识到那人是今日看到的雪月宫宫主。
他身边仍有一人,穿着的是雪月宫弟子的服饰,那人背对着裴则尘,裴则尘没有看见他的面容,倒是和雪月宫宫主对视了一眼。
月光下的一张冷脸,裴则尘也不想多看,朝那边点了点头,随后收回了目光,返回了院子中。
门一打开,满院的酒香就飘了出来。
酒封被揭开了。
裴则尘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了什么,他走到石桌旁,看向了秦既蘅的酒杯。
满的。
先前倒的那一杯,秦既蘅分明已经喝完了。
这是又倒了一杯,裴则尘心道,他低下头,看见秦既蘅的脸上已然开始泛红,眼眸中凝了些水雾。
神智应该还是清醒的。
秦既蘅看着裴则尘问道:“外面,怎么了?”问的是裴则尘方才出去,看到了什么。
裴则尘把酒坛封上,回道:“雪月宫宫主在那边。”
有什么事情,也不必他们去管。
秦既蘅缓慢地点头,伸出手,还想去拿桌上的那一杯倒满的酒,酒杯却被裴则尘用手给按住了。
秦既蘅抬头疑惑地看他。
裴则尘忽然问:“方才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还喝了?”
他看秦既蘅的面色,不像是只喝了一杯的样子。
秦既蘅抿了抿唇,没说话,手上却在掰着裴则尘罩着酒杯的手指,裴则尘没松手,秦既蘅没抢得过来,一言不发,忽然动起手来。
他闲着的那只手聚起灵力,骤然拍向了桌面,酒坛子飞起,裴则尘手疾眼快,伸出一手给接住了。
他没想到秦既蘅会为了一杯酒使出灵力来,接酒坛子时,按着酒杯的那只手挪开了些,秦既蘅很快就拿到了酒杯。
一饮而尽。
喝完,还云淡风轻地看向了裴则尘,似乎在说,我就喝,你能拿我怎么办?
裴则尘:“……”
他可以确定,秦既蘅是真的醉了。
杯子从他手上掉了下去,啪地砸在地上。而随后,秦既蘅的整个人也摇晃了一下。
裴则尘扶着他,又好气又好笑地道:“说了只能喝半杯,现在好了,醉了吧。”
秦既蘅那一次在裴则尘面前喝酒,裴则尘不知道那是他第一次喝,给他倒了满满的一碗。偏偏秦既蘅也不说,硬是喝了半碗。
那酒不怎么醉人,但偏偏秦既蘅喝了,直接醉得不省人事,怎么喊都不应。
从那一次后,裴则尘就没有在秦既蘅面前喝过酒。
今天算是个意外,松山的酒极容易醉人,裴则尘因此特意取了个小的杯子,还只倒了半杯,觉得这样应该不会有事。
但没想到的是,裴则尘只离开一会儿,秦既蘅又给自己倒上了几杯。
裴则尘低着头看他,秦既蘅方才或许还有一些清醒,但这最后一杯下去,直接浇灭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裴则尘去扶他,他就顺势抱住了裴则尘的脖颈,头抵在了裴则尘肩膀的地方。
滚烫的热度隔着衣服传递了过来。
裴则尘得把他送进房间里,再给他弄点解酒丹。
秦既蘅偏了一下头,滚烫的呼吸直接喷薄在裴则尘的脖颈上,然后他感到怀里的人凑了上来,张开嘴。
咬了他一口。
裴则尘扶着怀中人的腰的手紧了紧,他深吸了一口气,喊道:“既蘅?”
秦既蘅仿佛意识到什么,但他没有松口,还得寸进尺,舌头伸了出去,小猫似的,在上面舔了舔。
天旋地转间,他被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