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春眼睛先是睁大,又慢慢眯成一条缝,脸上缓缓开出一朵花,“原来妾身那点偷梁换柱的小伎俩,早被公子识破了。”
“木匣中是边关机要、重臣密函,馆主不会不知道窃密的后果吧?”韩龙冷冷说道。
夏侯春上前半步,酥胸几乎碰到韩龙,毫不畏惧地回视他,“既然公子早有防备,里面装的必定不是什么机要、密函。既然不是机要、密函,妾身又何罪之有?”
“馆主不愧是馆主,戏演得好,胆子也大,口才更好。”韩龙拍了拍巴掌。
“公子过奖,逍遥馆做的就是聚敛钱财、收集情报。表面是私人买卖,但属于夏侯家的产业,也算半个官家。”
“那馆主偷我木匣、窥我密函还有功了?”
“不敢。各为其主而已——还请公子原谅!”夏侯春微微低头,表示了一点歉意。
“那我这朵桃花可值几个钱?”见她服软,还有求于她,韩龙未再苦苦相逼。
“公子的桃花会飞,珍贵无比。”夏侯春退后一步,正色说:“轲比德此行三人,一主两从。目的地洛阳,意图不明——附义王并未同行。”
听到轲比能没来邺城,韩龙心中大失所望。没机会刺杀了。想到轲比德此去洛阳必定要对大舅不利,心头又紧张起来。
“为表妾身对公子并无恶意,赠送情报一份。”夏侯春手放胸前,傲人娇躯靠近韩龙。
等了半晌,见她不说,韩龙明知她在吊自己胃口,还是开口问道:“请讲——”
“今夜,轲比德要去铜雀台顶。”
“怎么可能?铜雀台不是皇家禁地吗?”
“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都能绕开。”
“怎么绕?”
“铜雀台的修理和保养由逍遥馆负责——公子明白?”
“修理和保养,需要匠人?”
“公子聪明!”夏侯春眼睛一亮。
“当回匠人,挺贵的吧?”
“不算贵。一次十万钱。”
“这还不贵?”
“天下好奇的、有钱的人未必有机会进铜雀台。十万钱,值。”
“还有没有更贵的?”
“有。包宿,一百万。”
“最贵的呢?”
“一千万。”
“那是什么?”
“武帝享受什么,你就享受什么。”夏侯春轻轻说道。
“为了赚钱,你们不怕死?”韩龙惊呆了。这事若被发现,死的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家人、一族人。
“谁敢说?享受的,被享受的,没人敢说。没人敢说,就没人知道。没人知道,就没发生。再说了,几百间楼宇的维修保养是一大笔支出,总得有个出处。靠台吃台,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轲比德花的是十万、百万,还是千万?”
“这是机密,恕妾身不能说。”
“如果不说,这情报可不值钱,不能用桃花来换。”说来说去,情报还有所保留,韩龙有些恼火。
“公子想让妾身添些什么?”夏侯春上前半步,贴着韩龙低声说:“妾身都不反对。”
温玉投怀,韩龙感觉自己呼吸变热,心中赶紧去想师傅桓京,让自己身体保持不动,“我也要进铜雀台,看看轲比德到底要干什么。”
夏侯春抬头,有些惊讶没能诱惑住前面这个年轻的未婚军侯。她坐直身体,微笑着问:“十万那档?”
韩龙点头,眼角瞄着房门。若这个时候有谁推门进来,见到夏侯春和他这个亲密样子,他韩龙的名声就完了。尤其是柳峰,能恨死他。
“安排,妾身这就去办。”夏侯春拉开门,满面红光出现在众人面前,又出院了。
再回来,她告诉韩龙,子时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