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野兽在叫,快追!”韩龙大声说道。
马亮闻言,带头向逍遥馆前院跑去,其他人跟上。
“你们这些贱人,给老子等着。”那个男子听明白这话是在骂他,恶狠狠地说。
到逍遥馆前院,听不到那位姑娘哭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进二楼包间,柳峰大口呼气,“那人就是一个畜生、野兽。”
“嘘,小声点。”马亮赶紧阻止,“敢在逍遥馆里耍驴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姑娘也救了,人也骂了,咱们任务在身,消停一些……”
韩龙咬牙,“要在幽州,非得揍他一顿。”
铃声轻响,夏侯春容光焕发地进来了。她头发油亮,显然也沐浴了一番。
“主事的馆主妹妹知道刚才浴室的事了,让我谢谢大家。不过,委屈大家一下,一会儿用餐,无论外面什么动静,千万别出去。这也是妾身的请求。”夏侯春深施一礼,关上包间的门,打开正对门口的屏风。
“那人是谁?”韩龙心头有气。在逍遥馆,大舅和师傅同样规规矩矩。这人敢这样张狂,必定来头不小。
“公子莫问,只当不知。”夏侯春拿起酒壶给众人倒酒。
“夏侯琴!”逍遥馆前院,响起那位男子的咆哮。
韩龙等人在包间里静静听着。
“丁公子!”一个甜脆脆的声音回答:“刚想去给公子松松背,没想到这么快洗好了。王爷到了,就等您入席了。”
“让他等会。你们那搓背的奴婢叫什么,晚上送我房里去。”
“那个蠢奴才敢得罪公子,我把她撵出馆了,晚上我来陪,任公子处置——妾身不会比不上那黄毛丫头吧?”这声音媚得人骨头发酥,柳峰听得不由打了个寒战。
“还有,刚才有几个洗澡的爷们嘴上有蛆,是哪来的?”丁公子的火气降了下来。
“丁公子……丁大人,逍遥馆喜迎八方宾客,公子瞧不上这些钱财,可妾身还要靠这些人活着——公子大人大量,别跟这些俗物一般见识……”
“哼,你们逍遥馆净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老子看看,这些猪狗之辈躲到哪了?”那位丁公子踩着重重脚步,一个一个地推包间的门。推到韩龙这间,没推动,将窗纱捅个窟窿,往里窥视。有屏风挡着,什么也看不清。
“公子这边请,王爷他们等候多时了。”门外那位夏侯琴小声劝道。
“当,当,”那位丁公子踢了两下门,没踢开,无奈地走了。
夏侯春吐了吐香舌,轻轻起身,到里屋角落推拉两下,一个暗门露了出来。过了一会儿,那位搓背姑娘换了身衣服,端着菜从暗门走了进来。
摆好菜,那位姑娘整理好衣服,也不作声,恭恭敬敬跪下,向韩龙等人磕了三个头。
韩龙慌忙扶起她。姑娘站着又行了三个重礼,这才从暗门退下。
马亮见韩龙、宋彦霖等人对着酒菜生气,小声劝道:“恶人自有恶人磨。”
夏侯春俏生生地站起来,“今天是妾身做东。先敬各位大人一杯,一路有劳护驾。”
宋彦霖捏着拳头骂道,“那个什么狗屁丁公子,恨不得揪下他的狗头。”
想了一会儿,韩龙问夏侯春,“这个丁公子这么狂,难道是丁谧?”
夏侯春一怔,又是笑道:“我们只是路过,别管他是谁了。”
马亮咳嗽一声,“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管他干什么。来,喝酒喝酒。”
韩龙见夏侯春不否认是丁谧,知道八九不离十。自家大舅有求于他,要给他送礼。幽州安危和他也相关,真不能得罪于他。为了大舅,为了幽州,再遇到这个小人时,得装出恭敬的样子……
马亮、夏侯春两人轮番相劝,大家也不再提什么丁公子。酒足饭饱,夏侯春领众人从暗门下楼,本想悄悄出去从大厅出馆,却见几位军士在大厅里持戟而立——暗门不通,只好原路回屋。
“中山王在这,戒严了。只能走正常路线。”夏侯春苦笑。她硬着头皮打开房门,大家放轻步子往楼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