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枚龙牙是金色的，传说是千年一出的金毛狼王的牙齿。这金毛狼王，是整个草原野狼的领袖。拥有这枚龙牙，等于拥有争夺草原统治权的潜力。拥有它的人不会露出来。没有足够的力量，暴露自己有龙牙会引来杀身之祸。”
韩龙把龙牙放回胸前，“这东西这么珍贵？”
“对我们汉人来说，这不算什么。可对于草原民族来说，它却是至高无上。据说戴着它的人不会遇到狼袭，多凶猛的犬都不敢咬他。”
“师傅遇害，会不会因为这个龙牙？”韩龙想到这个可能。
“不是。”王雄摇头，“这枚龙牙除了我和你师傅，没人知道。而且，蟒山那些俘虏已经招了。他们是西蜀飞军，西蜀最精锐的军队，由诸葛丞相亲自训练而成。随蜀军进驻渭南，原计划是刺杀司马太尉，因蜀军败退，滞留北地，辗转流亡，化为马贼、山贼，到了蟒山。”
“我不信。这一千人能这样完完整整穿越千里？从凉州越过并州，跑到离咱幽州城百十来里的蟒山占山为王？随便打听一下，都能知道幽州城有几万人马。到这占山为王，那是自寻死路！”
“嗯，这是疑点。但他们确为西蜀人士，这倒不假。”
“何为见得？”
“看武器，他们用的全是正宗诸葛造，腰张弩、投石机，都是蜀国工艺。看脚板，他们脚底全是厚茧，这是长期在南方生活，赤脚走路形成。看口音，这些人乡音确为蜀调。”
“那师傅就白死了？”
西蜀和大魏是死仇。桓京之死如果真是西蜀对大魏的袭击，那这仇是没法报了。
“人虽然是西蜀的，但主谋未必是西蜀的。如你所说，若是没人指引和供养，这些人跑不了这么远。”
“嫌疑最大的是轲比能——”韩龙脱口而出。他又加倍后悔起来，自己前几天若是没救轲比能，师傅也不会死。现在连承认错误的机会都没有了。
王雄仰头长叹一声，“没有证据，我这个护鲜卑校尉没法翻脸，更没法下手。人家兄弟俩，这几天始终呆在逍遥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在桃花谷，鲜卑纥骨部落首领檀香也遇到了杀手。”韩龙想了想，讲了昨夜遇袭的事。但他没敢讲他住进了檀香帐篷，在那还呆了两天两夜。
“纥骨部落来幽州干什么？”王雄不禁问道：“神神秘秘的，还有人打他们的主意。”
“按您刚才分析的——”
“还您、您、您的，现在就咱俩，不能叫我一声大舅？”
韩龙知道，这十年尽管是师傅带他，但师傅背后还有大舅。
“——大舅，按您刚才分析的武器、脚板、口音，那些偷袭檀香的肯定不是西蜀人，和蟒山不是一伙……”韩龙的意思，还是指向轲比部落。
“老虎不吃人，当我是病猫。”王雄气极而笑，站在大厅一动不动，眼神飘渺，陷入深思。
“大舅，我想去逍遥馆，我不信他们就不露马脚——”韩龙是这样盘算的，既然大舅不方便动手，就由他来。只要近身，就有机会干掉轲比能，为师傅报仇。
“逍遥馆那个地方，不是你想象的场所。那些馆主表面对我客客气气，其实我也得罪不起她们。”
“春馆主她们是敌人？”
“敌人倒不是。但也不是朋友。”
既不敌人，又不是朋友，韩龙不懂了。
王雄没细讲逍遥馆的事，换了个话题，“再过几天朝廷也该知道你师傅遇害的事了——安排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鲜卑十年大祭非同小可。他们递了请书，大魏需要遣使庆贺。是否册封，册封什么，送什么礼物等等，这些都须到洛阳请示朝廷。我写好给朝廷的密函，你去趟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