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龙连忙摆手，“我师傅讲过一个大概，细节我也记不太清。还是婆婆您来讲。”
伊月美也不客气，“三十五前，一对好朋友闹翻了。袁本初率北方四州的十万大军——这四州包括幽州，进攻曹孟德。曹孟德的兵力只有三万多一点……”
听到这儿，檀香咬牙出声，“我就是曹孟德，那轲比能就是袁本初，总是咄咄逼人。”
韩龙纳闷了，“你们不是一家人？中秋大祭之后即要完婚。”
“我和他不是一家人！”檀香跳了起来。
“你们有婚约，这个不假吧？”
听檀香说她和轲比能不是一家人，韩龙高兴起来。就轲比能年过半百那样，哪里配得上花骨朵般的檀香？不是一家人挺好，自己在刺杀轲比能时，不用对檀香有什么愧疚了。
“那是缓兵之计……”檀香说了实话。
“咳。”伊月美咳嗽了一下，“再打岔，我不讲了。”
檀香、韩龙安静下来，听她细细讲官渡作战经过。
“官渡之战，核心之争是粮草。曹孟德与袁本初的胜与败，都因为它。”伊月美最后总结。
“那我和轲比能之间，核心之争又是什么？”檀香自言自语，“人口差不多，马匹差不多，粮草无所谓，都靠大草原……”
听檀香一一列举了数十样，韩龙听不下去了。这逻辑性太差了。他忍不住问道：“什么东西，在你们漠北最贵？”
“金子。”檀香脱口而答。
“我是说——相对漠南或者相对幽州，什么东西卖得最贵？”她的回答把韩龙气笑了。
“盐和铁。”檀香双手捧腮，认真想了半晌，“漠北的价是漠南的三倍，幽州的五倍。”
“哎，这盐和铁也许就是这核心之争。”韩龙得意地说。
“公子这也许二字，可以去掉。”一旁的伊月美放下茶杯，“大漠部落均缺盐铁。有了盐铁，等于抓住各部落的魂魄。”
“可以啊，大虫子除了长双马腿，还有颗不错的脑子。”檀香头一次真心真意地表扬了韩龙。
这找最大价差物品的法子，是韩龙从马亮那学的。此刻一用，没想到收效奇大。
将大笨二笨赶出帐篷，檀香扔给韩龙一床被褥，让他和衣躺好闭上眼。她和伊月美也拿出各自的被褥铺好。
吹灭蜡烛，伊月美睡在中间，檀香、韩龙躺在两边。
不大一会儿，檀香和伊月美睡着了，韩龙却怎样也睡不着。昨夜是大醉，与檀香、伊月美同居一帐没有什么感觉，今天却是完全清醒，耳边别提多灵敏了。近处是檀香、伊月美二人的呼吸，外面大笨二笨的，再远处还有鸟儿的夜鸣。
韩龙想起宋彦霖怪怪的眼神，不觉笑了。突然和陌生的女人同睡一帐，确实是很奇怪的事。
这个檀香手下的精骑不少于师傅，拥有的财富不低于刺史大人，却毫不在意与他同居一帐。她的未婚夫、贵为附义王的轲比能，现在就住在幽州城内。
不过，檀香不认这个贵为王爷的未婚夫，自己心心念念也要杀她的这个未婚夫。
檀香这事，跟不跟师傅坦白？这关系，有些乱了……
虽是三月上旬，韩龙觉得这晚上的气温着实有些高，热得难以入眠。
突然，他听到几声闷哼，传来急促的狗叫——是大笨二笨的！
韩龙立刻精神起来。除了大笨二笨的，外面纷乱的声音不少。
“这觉睡不成了，晚上有客人来访。”伊月美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轻声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