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一个真正出身名门正派的江湖人绝不会做这种躲着打拳的事情,再者,没有视野的情况下基本上做不到精确捕获目标的位置,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我们主动暴露位置,而主动暴露位置分为多种情况,声音、光线、热量,诸如此类都有可能成为暴露位置的因素,”他用力踩了踩脚下的地板,“通过你们刚才的测试,排除不可能的选项之后,得出一个唯一的答案——地板。”
“地板?”伏大彪眨了眨眼睛。
“我们踩上去之后,直接触发机关器,造成了一种对方躲在墙壁里偷袭我们的假象。”
“好家伙”殷浮夸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凝重,“墙壁那一头要是个真家伙,恐怕就没这么好对付了。”
“我自然是有一定把握才让你们去接拳的,”没穿橙色长袍的男子耸了耸肩,“你们仔细观察一下洞口位置,每一次出拳基本都保持同一水平线,显然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做到的。”
戴着金色腰带的男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真的是这样。”
“面对强得离谱的对手,你们不能像铁憨憨一样硬着头皮上,要学会观察”话刚说到一半,失去重心的赵汝龙被一拳击退,瞬间将他撞飞数米开外。
殷浮夸急切地呼喊道:“白斩鸡,不老二!!!”
“不要再喊白斩鸡呃”
“白斩鸡!!!”
“你们退后!!!”赵汝龙眉宇紧皱,双目直直地注视着前方,瞳孔中看不到一丝迟疑,“否则会误伤噗——”话说到一半,他猛吐一口老血,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你的武艺真是进步了不少,”熊承畴抹去了嘴角的血渍,“要是防守镇北铁城的时候有这样卓绝的水平,恐怕就不会失去结发妻子了吧?”
“”听到他的话,赵汝龙握紧了拳头,手背上暴起了无数条青筋。
“我不能理解,”熊承畴问道,“明明你也失去了一切,为什么要站在我们对立面上?”
“我不想像你们一样通过歇斯底里的方式迎来新的希望”赵汝龙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就算是失去了阿绽,我还有灵韵在,总有人需要我来守护。”
“你女儿面对的是一个腐朽的朝廷,一个风雨飘摇的帝国,一个需要唤醒的种族。”
“她只想要充满欢声笑语的天空,”赵汝龙顿了顿,接着说道,“全天下的人也是一样,渴望着平静、美好、安宁的日子,而不是战火纷飞,内乱不断,民不聊生的世界。”
“你不明白,”熊承畴双手一摊,“我们的计划要是顺利进行,就能实现政权的平稳过渡”
“像这么大的事情,谁都不能保证一切顺利,不是吗?”
“呃”
“我不能让这个国家在内忧外患中覆灭,不能让辉华族变成低人一等的奴隶,更不允许我的女儿在乱世之中颠沛流离。”
“既然你害怕变乱,为何要创立血盟?”
“血盟是为了希望而创,不是为了毁灭而生,是怀着憎恨的敖问天把一切都带向了偏离的道路。”
“你就不存憎恨吗?”
“我”赵汝龙犹豫了一下,“曾经憎恨,曾经迷惘,曾经愧疚,现在赵汝龙已经被原谅了。”
“原谅”
“我之前见到了阿绽的弟弟我夺走了他的姐姐,我夺走了他的家,我夺走了他的一切,他本该是最憎恨我的人,却在临终之际原谅了我。”
“呃”
“我开始意识到憎恨的彼端不一定是毁灭也可以是原谅,原谅能够带来新的希望。”
“真像是一个委曲求全的懦夫会说的话。”
“随你怎么说”
“呵呵,”熊承畴苦笑了一声,“看来是谈不拢了。”
“能够谈得拢的话,敖问天早就找我谈了。”
“是啊”
“熊盟主,放弃毁灭选择原谅,眼前的黑暗会变得豁然开朗。”
“抱歉,”熊承畴断然拒绝了他,“我不像你一样能够大度到包容一个隔岸观火,故意放任义军战死沙场,连半队增援都不派遣的朝廷继续执掌天下大权。”
“你想要毁灭的是我想要守护的,既然如此就继续吧。”赵汝龙握紧了拳头,关节处咔咔作响,“我,赵汝龙,作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一个曾经自以为会在忏悔中度过余生的人,哪怕牺牲一切也要阻止你们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