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庭带着手底下的兄弟将流民的尸首拉至郊外埋葬,樊晟则是扣押了运送的商船以及船主,随着背后的始作俑者浮出水面,戚良察觉到作为新兴势力的【贺君安】,在帝国境内的处境也变得越来越微妙。
他用简单粗暴的方式结束了调查,带着一行人回到天垣小苑,准备商讨下一步对策,就在他们穿过残破的正门走向前厅的时候,方鹤山和唐问心迎面走了过来。
“哈——”方鹤山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难怪到处都见不到人,你们一大早去哪里玩了?”
“呃”不知道为什么,唐问心忽然瞪大了眼睛,瞳孔中仿佛能冒出火花,紧接着,他不由自主地撰紧了拳头,额头上的青筋也瞬间暴起,“你为什么出现在这种地方”
“来得正好,我需要你们提供关于武烈亲王的情报”
话音未落,唐问心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个箭步冲向了毫无准备的夜。
“什?!”方鹤山不禁怔了一下。
“嗯?”戚良露出疑惑的表情。
“放开我——!!!”
眨眼的功夫,唐问心被夜死死地压在身下,对方牢牢地锁住了他的肘关节,稍稍一挣扎就剧痛无比,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反抗余地。
“好快的反应速度”应雪青不禁低声感叹道。
唐茵点头赞同道:“感受到危机的那一刹,身体就做出了应激动作。”
“小矮子,为什么突然攻击我?”夜一脸不解地问道。
“小矮子”唐问心恶狠狠地反问,“德川夜,现在的你自大到直接用蔑称称呼我了吗?”
夜不禁愣了一下:“你知道我是谁?”
“呃”唐问心不由得怔了一下,“你不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夜,放开他,你再用力一些就要骨折了,”戚良用冷酷的语气命令道,“老唐,你也是,不要再对我的【坐骑】动手动脚了。”
“坐骑?!”方鹤山露出惊诧的表情,“啧,你这家伙玩得挺大啊”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戚良耸了耸肩,“她之前受了【诅咒】的影响变成一匹黑马,而我误打误撞成了她的主人,直到昨天夜里,【诅咒】碰巧被解开,她才得以恢复人形。”
“鬼信,”方鹤山的脸上堆满了狐疑,“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夜微笑着说道:“如果主人需要的话,我随时随地可以俯下身变成乖巧的坐骑,潇潇洒洒地带您去天涯海角。”
“嗯哼——”戚良刻意清了清嗓子,“我没有骑人的癖好,还有他已经吐白沫了。”
“啊”夜这才发现被压着的唐问心已经由于肺部缺氧而陷入昏迷,“不好意思,完全忘记了你的存在。”
“第一次看到他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方鹤山好奇地问道,“鬼人与鬼人之间的战斗力会存在这么大的差距吗?”
“不知道”夜无奈地摇了摇头。
武熙语解释道:“夜她失去了记忆,除自己的名字以外,暂时想不起来其他事情。”
“失忆啊”方鹤山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夜俯身半蹲下来,轻轻戳了戳唐问心:“话说,这个小矮子好像认识我,等他醒过来冷静一点了再问问他吧。”
“对了,”方鹤山扭头看向戚良,“言归正传,你刚才想问什么来着?”
“近期发生的事情格外诡异,关于武烈亲王,我需要你提供更加深入的情报支持。”
“诡异?”
接着,戚良将武烈亲王暗中利用商船,向洛海运送腐尸的事情告诉了他。
“嗯”方鹤山皱着眉头沉思不语。
“腐臭和血腥会吸引海妖族,”白用严肃的口吻补充道,“要是长期往洛海投放腐败的尸体,海妖族就会误认为地面上有充足的食物来源,从而沿着海岸线进行无差别的袭掠,袭掠之后接踵而至的就是大量繁殖,繁殖之后又是不断的袭掠,甚至会为了方便袭掠而迁移族群的栖息地。”
“海妖族”夜的脸上浮现出一瞬不安,正巧被戚良看到。
“海妖族的恶名略有耳闻,时常会袭击海岸线掳掠女性和小孩,确实是凶残而又邪恶的族群,不过,让整个南部变成人间炼狱像这样的事情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呢?”方鹤山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说是单纯地想要消灭君安的势力,”沐婉柔分析道,“牺牲掉整个煌南沿海这样的代价也太大了。”
“他的掌权藩地在煌北府,煌南府跟他没关系,他自然是不心疼的。”应雪青不以为然。
“既然他有心要消灭新兴的势力,那就意味着他对天谕城的【权力】有觊觎,”唐茵反驳道,“有觊觎就会有顾虑,毕竟成功之后,烂摊子还要由他来收拾。”
“没错,”沐婉柔点头附和道,“这也就是为什么景明亲王没有在煌南府的势力扩张上大动干戈,而是一贯奉行以小心谨慎为主的策略。”
涂山萨拉也赞同道:“吸引海妖族进攻对于一个夺权者来说是不合逻辑的行动。”
“不合理的背后一定有合理的逻辑,”戚良用深沉的语气说道,“只是我们暂时没有理清楚需要更多的相关情报支持才能将眼前的碎片拼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