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咚——
更夫敲打着铜锣,一路从灯火通明的闹市街头漫步行走到无人问津的昏暗巷尾,突然,一阵困意汹涌而来,他打着哈欠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心心念念想要偷个闲,谁知刚坐下伸个懒腰的功夫,脑袋正上方的窗户忽然被推开,抬头一瞧,居然是一位正在挑灯夜读的书生,只见他探出头怒目圆睁地瞪着他,凶巴巴地喊了一声:“谁啊?!”
更夫受到了惊吓,带着铜锣连滚带爬,不消半刻就一溜烟跑得没了影。
“大半夜的不要大动肝火,”房里还有另一名书生,他正坐在书案前端详手中的书卷,注意力片刻都没有分散,“瞧你刚才一嗓子,搞得好像别人欠了你钱似的。”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始终在字里行间游走,脑海中尽是字字珠玑的妙语佳句。
“我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说着,凶巴巴的书生合上窗户,随后露出了憨实的笑容,“看书的时候需要进入吸收知识的最佳状态,最讨厌有人在这个时候闹出动静打扰我。”
“你跟老师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书生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他老人家读书的时候也不喜欢别人闹出动静,像个狍子似的全身心都投入在书本上。”
“狍子你才狍子,你全家都狍子!”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想要读好书就要学会闹中取静。”
“少来,”凶巴巴的书生耸了耸肩,“休想用大道理劝服我,我爹都没做到这一点。”
“他没做到不代表你不能做到。”
“行了行了,”凶巴巴的书生放下书本,走到床铺旁一屁股坐了上去,“该睡了,明天还得去殿试”
“你想休息就先休息,我再看一会儿。”
“你不睡饱哪来的精神应付考试?”
“天资不佳只能靠着勤能补拙,”书生面带和善的笑容,“不像你,继承了老师的大智慧,照着书眼睛一眯就学了个七七八八。”
“害,哪有你说得那么神”
话刚说到一半,屋子外头便传来了异常的响动,听起来像是马车驰骋而过,又像是一群人踩着杂沓的步伐列队经过。
“外面怎么了?”
“不清楚。”
“听起来像是一大群人在跑步。”
“不会吧,都这么晚了”
凶巴巴的书生心下萌生好奇,打开窗户探出脑袋一看,却见本该在帝宫中的宫廷内卫正挎着刀,在街上挨家挨户搜查,不知道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逸之,你看外头”
书生放下了书卷:“怎么了?”
“外头来了好多人”
“什么人?”
凶巴巴的书生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些人好像是督卫军京畿督卫军出动了!”
“京畿督卫军?”书生皱了下眉头,“他们理应屯驻在天谕城周遭负责拱卫帝君,怎么会大半夜入城”
话刚说到一半,破败的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只见两名身着玄色铁鳞甲的军士冲入屋子,不分青红皂白一通乱翻,转眼的功夫,整间屋子一片狼藉,不止是书篓子被踩坏,连床铺也被翻得乱七八糟,更不要说堆放在显眼处的各种书本了。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凶巴巴的书生见他们胡来,撩起袖管就冲上前想阻止他们,可他终究是个文弱书生,哪里是军士的对手?
“走开——”对方随手轻轻一推,愣是把他一个大小伙子撂倒在地。
书生见状,赶忙上前将他扶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屁股有点疼”
“太过分了,”书生指着军士的鼻子就骂,“你们在读书人的房间里翻箱倒柜,简直是有辱斯文!”
“逸之,他们是奉命行事的兵,你就别跟他们扯大道理自讨没趣了。”
此时,一名军官来到门外,用极为严肃的语气冲着屋子里的军士问道:“找到了没有?”
军士听到他的声音,立马停下手头的事情,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回道:“没,没有”
“读书人的房间里能搜出女人吗?”
“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