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让手下跑路之后,卢俊义独自一人小跑上前,恭恭敬敬地向堂上的大人寒暄道:“郎大人,您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是不是被褥不舒服?”
郎大人头上戴着的乌纱官帽十分端正,官服整整齐齐连一丝褶子都没有,脚下的步履上更是不见一丝尘土沾染,足以见得他对自己的着装有多高的要求。
“卢役长,你可以的大半夜把衙门上上下下的司役全都调走了?”
“回大人,昨天夜里天垣小苑确实发生了紧急情况,职下才会仓促调走众兄弟前去援助。”
“紧急情况?”
“您每日亲自审查案情,连日以来十分操劳,眼下难得安安稳稳地休息一夜”
“照你这么一说,本官非但不该问责于你,反而还得谢谢你啰?”
“职下不敢,”卢俊义唯唯诺诺地低下了头,“未经通报擅自调遣人手,以至于衙门空无一人,错在职下无疑!”
“唉——”郎大人长叹一口气,随性地摆了摆手,语气忽然缓和不少,“行了行了,这一回看在你抓到贼人的份上就算了,如有下次自作主张看本官不法办你!”
“多谢大人!”
“说说看,你们昨天晚上都干什么去了,天垣小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夜里有一名血盟的杀手潜入天垣小苑”卢役长毫无保留,将贺君安智擒杀手,强攻默息庭等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声情并茂地向郎大人娓娓道来。
咚咚咚——
张二狗单手端着餐盘,另一手用力拍打着门,扯着嗓子朝卧房里呼喊:“掌柜的,太阳都快到头顶了,你醒了吗?”
见好半天没有动静,他面露无奈之色,将餐盘轻手轻脚地放在了门外,还细心地盖上了一块白布,免得放太久落了灰尘。
随行的看护不解地问了一句:“狗子哥,咱掌柜整个人魂不守舍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害,”张二狗耸了耸肩,“别问了,还不是默息庭的事情”话刚说到一半,卧房的门被房里的人一把拉开。
只见贺君安淡定地看着他们,用茫然的语气问了一句:“你们怎么在这里?”
“掌柜的,你”
“熙语她在哪里?”
“掌柜的,武姑娘眼下应该还在自己的厢房里歇息,您要不等过一段时间再去找她?”
“为什么我不能现在去找她?”
“这不是刚没了亲人,心情肯定有些低落,一头闷在房间里也是人之常情”
“不睡了,我清醒得很,一丝困意都没有,”说着,他一脚跨了出去,正正好好一脚踩在了餐盘上,“什么情况?”
张二狗一脸尴尬地解释道:“掌柜的,我刚才不是说餐点搁在门口了,您怎么扭头就忘?”
“你有说吗?噢我想起来了,”贺君安的精神似乎还有些恍惚,身子摇摇晃晃的像是处在梦游状态,“对了,熙语她在哪里?”
听到他的问题,杵在一旁的看护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
张二狗舔了下嘴唇,硬着头皮,用十分僵硬的语气回道:“武姑娘眼下应该还在自己房里头歇息”
“噢”贺君安点了点头,“对了,你刚才说送来了餐点,放在哪里了呢?”
“掌柜的,您是不是还没醒透,要不再躺下好好休息一阵?”
“我很清醒!”贺君安加重了语气,“熙语她在哪里?”
张二狗的表情愈发僵硬:“如果我说她在您的梦里,只要您安心睡一觉就能见到她,您信吗?”
“行,”贺君安点了点头,“她在自己房里头是吧?”说着,他再一次跨出门槛,一脚踩在了早已稀烂的餐点上,“二狗子,你怎么把吃的东西搁在门口,下次记得要提前跟我说一声。”
随行的看护实在是忍不住,扯了扯张二狗的衣襟,凑上前低声问道:“狗子哥,是不是那个姓卢的把掌柜的给打傻了,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绕不出去”
“掌柜的脑子好得很,”张二狗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现在有点迷糊而已。”
“你们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贺君安收回了脚,语气中透着些许不耐烦,“熙语她在哪里,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张二狗实在是没辙,只好勉强挤出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掌柜的,您别太激动,武姑娘正在自己厢房里小憩,您现在要找她的话,我马上就带您过去!”
“不麻烦你带路,我自己去就行了。”
正当贺君安再一次抬腿准备跨出门槛的时候,张二狗眼疾手快,带着一条伤腿上来就是一个滑铲,转眼便将餐盘踢飞,接着又迅速起身稳稳当当地扶住他:“掌柜的,还是我扶您过去比较好,来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