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安浑然不知天垣小苑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又不见得去问郁郁寡欢的武熙语,只好扭头向虎志成挤眉弄眼了一番。
“你眼睛进沙子了?”
“天勤叔叔被害死了,阿爹被抓走了,”武熙语的眼中没有一丝神采,仿佛被摄去了所有的快乐,空洞得让人心疼,“君安,只剩下你了,别离开我”
“熙语”
“你们暂时可以放心,”虎志成掂着下巴分析道,“贼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要带他逃走,就不会轻易伤他性命。”
贺君安忧心忡忡地嘀咕了一句:“但愿如此”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虎志成挠了挠后脑勺,“得静下心来分析一下敌我态势,否则容易被对面牵着鼻子走”话刚说到一半,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昨天晚上掌柜的也受了不小的惊吓,他人在哪里?”
看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陆羽去了哪里。
虎志成环顾四周却不见他的人影,心中顿时慌成了一团,脸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焦虑之色:“天老爷保佑”
虎志成丢下众人转身飞奔进了天垣小苑,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有找到陆羽的踪迹,就在他恍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不经意间,他发现后院水缸上插着一根芦苇杆,刚凑近一瞧,不料水缸盖子忽然窜了起来,一个大活人赫然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才回来?”
“掌柜的,你你你你怎么藏在这里?”
“难道躲在房间里等着人家来杀我吗?”陆羽义正辞严地说道,“才几天的功夫,我的别苑漏得跟个筛子似的,谁都能冲进来行凶不多说了,我们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择日回天谕城保平安!”
“我们这是要跑路吗?”
“不跑难道当别人的靶子吗?”
“可是就这样向邪恶势力低头”
“这次不低头也得低头了,”陆羽的脸色很差,像是熬了一夜似的,黑眼圈十分深重,“你知道被杀的那个胖子是谁吗?”
“他是谁?”
陆羽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福禄亲王。”
“福禄”
“正宗到不能再正宗的帝门宗亲。”
“这”
“亲王死在天垣小苑里,我们难逃干系,到时候被总司衙门抓起来一顿定罪,往轻了说是保护不力,往重了说就是间接谋害宗亲,发配充军都算是轻判!”
“这下是真的完蛋了”
“像福禄亲王这样身份的人离开天谕城必定有大事情要办,所以我就刻意协助隐瞒了他的身份,生怕一个不小心节外生枝,连你我都没敢多嘴一句,谁能想到”
“纸包不住火,”虎志成一脸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要不然我们还是主动向总司衙门报告,争取一下宽大处理?”
“莫慌,”陆羽双手背在身后,虽然半截身子还在水缸里,但气势依旧十分足,“我想过了,等我们回到天谕城,想办法利用陆家的关系网拉拢官员,借着他的嘴巴去向总司衙门汇报案情,然后让手底下的亲信去转移尸身,伪装成第一案发现场,尽可能让自己脱开干系免受波及。”
“我看行,”虎志成点了点头,“只要我们置身事外,总司衙门就查不到我们头上,可是掌柜的,我们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钱庄的生意怎么办?”
“生意什么的其实都差不多黄了个彻底,”陆羽随性地摆了摆手,“我已经想过了,离开期间把煌南府的本地产业都交由贺君安打理,让他自由发挥一段时间。”
“全部?”
“不然呢?”
“会不会有点多”
“你应该知道,经过上次林家那么一闹腾,银库的现银早就被搬空了,说实话,他能够发挥的空间不大,恐怕连开个早餐摊子都算是大额房地产开支。”
“也是”
“事不宜迟,”陆羽雷厉风行地从水缸中跨了出来,“赶紧让大家收拾行李,傍晚之前立刻动身朝天谕城出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