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狗掂着一锭煌银,面带嘚瑟的笑容,欣然走向了一家酒楼,准备好好挥霍一番,可没想到,他刚一到门口,酒楼伙计就迎面将他拦了下来:“不好意思,咱们回梦醉仙楼已经被包场子了,请您改日再来。”
“我去,谁这么舍得花钱,居然包下了墨轩最大的酒楼?”
此时,张二狗伸长了脖颈朝酒楼大堂张望,只见两排侍从整整齐齐地站在空旷的柜台前,他们身着青色锦服,束着清一色金漆腰带,每个人都挎着一把刀,看起来格外威风凛凛,不过,最离奇的是他们的头顶都顶着一只陶瓷小碗,碗中盛满了的清水,稍稍一晃动,清水便会飞溅而出。
“你们真是够可以,号称是帝库司十六高手,居然连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都看不住,真是丢死人了!”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位乍一看贵气十足的少女,她头戴镶玉金钗,肩披蚕丝轻纱,娇美的容颜犹如晶莹剔透的玉石造物,让人看了挪不开视线。
“一群酒囊饭袋,气死我了,万一我家夫君有什么不测”
“二小姐,眼下当务之急应该是寻找姑爷的下落,等我们回来再受罚也不迟!”
“闭嘴,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嘛?!”
“是是是”
“好家伙,这妞正点”正当张二狗低声嘀咕的时候,一把折扇冷不防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打得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当即炸了毛,“谁?!”
“让一让,”回头一看,居然是神色凝重的顾恩亭,他一脸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大汉,用略带一丝疲惫的语气说道,“别堵着门行不行?”
张二狗见是顾恩亭,灰溜溜地躲到一旁,像是老鼠看到猫一样精气神全然换了一个样,
只见他在酒楼门前站定,刻意晃了晃脑袋打起精神,勉强挤出了一丝做作的笑容,一手摇着折扇,另一手提着一包油纸包裹的特产,快步走进了客栈:“哇,娘子,你怎么弄得人家酒楼这么严肃,像是开大会一样啊?”
“夫君大人!!!”少女一见到他,脸上的愠色和担忧转瞬间烟消云散,像是一只小白兔一样扑向了他,“人家担心死你了,真是的,你到哪里去了嘛!”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就是拜访一下年事已高的老师,顺便聊聊家常罢了。”
“拜访老师是好事,可是你也不该背着我去,让人家好生担心”
“乖啦,娘子,你瞧瞧这是什么?”话锋一转,顾恩亭熟练地拎起手中的特产,成功将她的注意力转移,“飘香琼液脆藕片!”
少女挽着他的胳膊撒娇道:“你真好,又给我带好吃的。”
此时,顾恩亭给侍从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把头顶的碗取下:“你们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收拾行李,我们马上要出发去下一座城镇了,再耽搁一会儿就要天黑咯!”
“是,姑爷!”十六位侍从齐齐应和后,纷纷取下了头顶的碗,眨眼的功夫便一哄而散。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街头忽然冒出一群凶神恶煞,为首的是一位板着一张臭脸的中年大叔,身上穿着不便宜,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土豪的傲气,而跟在他身后的则是略显嘚瑟的林少东以及一众家丁,他们杀气腾腾地走向回梦醉仙楼,一路上人人避之不及。
“东儿,那个姓顾的就在这家客栈里?”
“没错,阿强打听过了,那个臭打官司的就投宿在这家酒楼!”
“好,老夫倒要看看,究竟这位顾大状师的嘴巴功夫有多厉害,走——!”
中年大叔提了提腰带,带着大队人马,意气奋发地带着大队人马杀进了回梦醉仙楼。
“各位爷请留步,今天有人包场,还请”一句话还没说完,酒楼伙计被家丁一把推倒在旁,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你们怎么打人呐?!”
“嘶——”顾恩亭看到他们,低声嘀咕了一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生平喜好美色的林少东刚一见到顾恩亭的娘子,嘴角立马一扬,动起了歪念头:“老爹,这个女人长得好俏,做你儿媳妇如何?”
他爹一脸不悦地回了一句:“真没出息,像这种二手的货色也要?”
“是,我错了”
面色铁青的中年大叔面向顾恩亭,扯着嗓门,装模作样地大声问道:“敢问哪位是大状师顾恩亭?”
“哇,娘子,这位老先生真是懂礼貌讲规矩,明明整个大堂就只剩我们两个一男一女,一眼就看得出谁是顾恩亭,非要先问一声谁是谁,真是在大家面前给足了我面子!”本来中年大叔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却被他当成了蜜糖吃了个够。
“大家可除了他们,也没有其他人了呀?”他娘子歪着脑袋问道。
“娘子你有所不知,这就是老先生的高明之处,他假装到处都有人,借着寻人的名头故意把我的名号报得响亮又体面,像不像帝宫中的常侍们高喊驾临?”
林少东一听,气得顿时面红耳赤,指着他鼻子就骂:“臭打官司的,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我老爹比作帝宫里的常侍”
“东儿,休得无礼,别人没礼貌,你也跟着没礼貌吗?”
顾恩亭的反应很快,立马将皮球踢给了别人:“是啊,林公子,你怎么能跟刚才拦路的伙计一样没礼貌呢?”
“啊?”躺枪的伙计一脸莫名地问道,“我我我,我怎么啦?”
三两句话讨不到好,中年大叔的脸色愈发难看,面容不见一丝丝笑意:“顾大状师,老夫还没做自我介绍,免贵姓林,名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