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林云志没有搬走，牛老头一定有他的电话。
噔噔噔跑下楼，一楼的防盗门紧关着，住户门却开的很大……“是不是又在楼后面栽花种草呢？”
绕到楼后面，果然看见牛老头戴着一顶破草帽，正蹲在地上扒拉几颗小青菜。
“牛姥爷，您有三楼小林的手机号吗？”
“你个小兔崽子，冷不丁想吓死个人啊……”
牛老头一转身，脸色愠怒，“那小子三天两头有人找，打搅我休息，已经被我赶走了！”
于子涛一怔：“哦，找他的都是些什么人？”
“要么肥头大耳，要么尖嘴猴腮，反正都不是啥好货……你找他干什么？”
“林云志可能有麻烦……”
于子涛眉头紧锁，“牛姥爷，你赶紧把他电话号码给我！”
“小芋头，我吃过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有些事啊，不要随便趟浑水……”
牛老头瞥了他一眼，很是不屑，“小心惹火烧身！”
“他借了我一千块钱没还，我就是催催账而已……”
于子涛挠了挠后脑勺，呵呵一笑，“又不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的鲁智深，我胆子可小得很呐！”
“别找借口，我还不知道你小子蔫驴踢死人的犟脾气……”
牛老头扔掉手里的瓜铲，掏出手机捣鼓半天，念出了一个手机号。
“谢谢了牛姥爷，明天我给您找个喝酒的伴儿……”
于子涛将号码保存，转身就朝巷口走。
“你小子还欠我两顿红烧肉呢……”身后响起牛老头破锣般的大嗓门。
“放心吧，都在我心里记着呢，明天就给您补上！”
于子涛扭头一摆手，大踏步出了巷口。
站到一棵树下，他定了定心神，拨出了牛老头给的手机号。
电话一连打了好几遍，都只闻其声不见其音。
“这小子，不会是真掉到坑里了吧？”
于子涛有些纳闷，心里隐隐有些着急。
林云志千辛万苦跳出农门，是他们村里连续三年唯一的大学生，虽说有点自卑，但本性并不坏。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于子涛知道没有钱的心理压力，到底有多大。
可这小子要是因为钱而误入歧途，那就太没有天理了……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就是钱吗？”
于子涛心头一嘀咕，“你于哥现在屁事不干，每天都是躺赢！随便扔你个几万，那都是洒洒水啦……”
他突然一激灵：“要是这小子真被人追债，手机号码一定早变了……”
于子涛一拍脑门，转念想起一个人来。
“飞子，快把林云志的手机号给我发过来！”
“着什么急呀，等我先去放个水先……”
电话里的鲁飞，拉长音调，一副慢悠悠的姿态。
“赶紧的！耽误了大事你可承担不起！”
“老涛，你现在好歹也有百万身价了，做事能不能别这么毛躁？”
鲁飞咳嗽两声，跟个地主老财似的，稳得一批。
“别他妈废话！我给你三个数，不说你就等着吃屎吧！一……二……”
“好好好，为一个外人跟兄弟反目，不值当！我这就发给你……”
挂了电话五秒后，手机里收到鲁飞发来的新号码。
于子涛刻不容缓，随手就拨了出去。
“喂，你是谁呀？”
电话刚一接通，里面就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
这还是之前那个一脸自信的小林同学吗？怎么就变成了这幅噤若寒蝉的模样？
“林云志，我是于子涛啊！”
于子涛大声呼唤。
电话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崩溃的哭喊：“于哥，快救救我啊！那个女人她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