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石台,覆海闭目掐诀盘膝而坐,指尖涌出的柔和金芒凝成一条金线,缓缓注入身前悬浮的大洐乾阳轮中。
半响过后,覆海睁眼起身。
如今的石台又被垂落的嫩绿藤叶给遮掩了起来,毁去原本老藤的罪魁祸首正在石台边缘安安静静的晒着日光。
他走向灰不溜秋的残破剑柄,方才又完成了一次温养的大洐乾阳轮,静静悬在身侧。
“你沐浴日月光华已近一年,全然没个变化,一截不堪用的残铁,你说我应如何处置你?”覆海语气漠然。
残剑柄闻言立即叫道:“胡说!你小子只有在耍那两口破物件之时,才会将愆放出来,细算开来,至多三个月再添个尾。”
“便是再给你三年光景,你又能如何中用?”
“可恶!你小子竟敢小瞧愆,愆早便控得住气力啦!”
覆海闻言沉下声:“既然如此,为何不言明?”
“是你小子不让愆出声的!还只顾喂那破剑和破镜子,可恶!”稚嫩的童音委屈不已。
“当下便是可写字了?”
覆海神色不动的问道,将这奇物放出和收起,的确不曾问过其意。
“那是自然!”
残剑柄方傲气半刻,便又弱声的说道:“不过你小子要先给愆喂水。”
覆海也不多作言语,当即飞出石台三丈开外,而后扬手朝石台打出一小团金光。
待一炷香过后,覆海飞回石台,只见在残剑柄的一侧石面,刻有大小不同深浅不一的八个咒印,周遭石台覆着薄薄一层细灰,边缘垂落的绿藤又了枯黄大半,可见残剑柄多少有几分自我夸大。
覆海问:“只记得这八个字?”
残剑柄闻言不满道:“才不是!愆脑子可好使!你是小子太小气,喂的水太少啦!”覆海不作争论,再次飞出石台三丈,二次隔空将真元打入残剑柄之中。
再回石台,石面上果然又多出了十二个咒印,且较先前八个整齐了不少。
“可是按顺序写的?”
残剑柄:“随意写的。”
覆海面色微冷:“这般也敢言称脑子好使?”
“哈哈哈!可是着急了?愆骗你小子的!”稚嫩的童音得意非常。
“怎知你没记错?”
“可恶!你小子竟不相信愆,愆绝无可能记错,过目不忘对愆来说只是等闲,何况那可恶的白发老头将这些字足足在愆身上写了三遍之多!”
覆海将八真如意咒总诀剩余的二十字咒印全数记下后,召出青鸾剑,青芒闪过,将石面上的咒印抹去,而后手一挥,强风卷走细尘和化灰的落藤,细碎的日光随即投入,照在干净的石台之上。
此时,残剑柄喊道:“你小子快再给愆喂些水!”
覆海不予理会,再次盘膝坐下,身侧的大洐乾阳轮也不收起,起手准备温养青鸾剑。
那残剑柄见覆海对其置之不理,便大喊过河拆桥,鸟尽弓藏等话语不止,待覆海作势要将其收进缥缈虫,喋喋不休的稚嫩童音方才戛然而止。
温养过青鸾剑,覆海取出一只异种绿蚁蛊,用自身之血将新学的的咒印描于其上,而后如法炮制,十六只蛊虫本灵化蛊,悉数成功无一失败。
他并非心血来潮去吓唬残剑柄,而是给月朗城主府的管事种下“怒”蛊之后半年,其所掌握的十六个咒印的蛊虫当下近乎全数养成,得到剩下的咒印便刻不容缓。
他并不担心残剑柄记错八真如意咒的咒印,又或记不住其顺序,第一种异虫之蛊已然养成半数,他对魑阴老魔自创的咒法已然小有所解,若是咒印有误,一旦用自身灵血描于蛊虫上后立即便知,再让残剑柄改过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