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观中。
夜风习习,扰动了少年的心。
陈恕站在月下的长廊上。
洁白的月华像是一件纱衣,轻轻地披在了他的身上。
此刻,初尝爱情甜蜜滋味的陈恕,正在等待着佳人的到来。
就在刚刚,众人吃过洗尘宴后,刘芳拉住他的手,悄悄约定,午夜在廊中相会。
他当场就被幸福定在了原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佳人就已经走回了她的房间。
回到屋内,陈恕越想越是兴奋。
于是,等不及午夜到来的他,直接提前了一个时辰,来到廊中等待。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陈恕看了看时间,刘芳也快要到了。
他心中一喜,清了清嗓子,卖弄文采,作诗一首——
垂叶风轻动,阑干灯下影。
芳菲暑未消,月下少年行。
一首作罢,正要再颂一首,但刘芳却已走了过来,笑着打断道:“阿恕哥哥,你这诗是哪位诗人写的,可比不上李白杜甫这些大家的作品啊!”
这句话明贬实褒,刘芳早就猜到陈恕的诗是他自己想的。
但她拿陈恕的诗去与李白杜甫比较,无论结果如何,陈恕都会与有荣焉。
果然,听到刘芳拿自己的诗与李杜相比,陈恕心花怒放道:“这可不是哪位诗人的诗,只是我胡诌的,芳妹拿我的诗去与大李杜相比,属实是看得起我了!”
一袭紫衣的刘芳背着一个大大的木盒,走到陈恕面前,望着院中如水的月华,轻叹道:“我素来听说,回廊观的荷月湖是云梦一大绝景,本想约定与阿恕哥哥在湖下相约呢!但谁能想到,你们的荷月湖不对外人开放?”
“没办法,那我们就只能将就着,在廊中开始我们的第一次幽会喽!”刘芳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将“第一次”这三个字说的特别重。
言语之间,似是有无限遗憾在其中。
陈恕立即解释道:“荷月湖位于陨星阁内,而陨星阁是回廊观的重地,所以妹妹才进不去的。”
“不过……”陈恕话锋一转,道:“不过有我在,保证妹妹今晚能够看到荷月湖的美景!”
说着,陈恕就拉着刘芳的小手,沿着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处戒备森严的阁楼前。
陈恕出示了自己的身份玉牌,陨星阁的侍卫立即就放陈恕进去了。
“这就是陨星阁吗?”刘芳跟着陈恕,穿过层层把守的侍卫,又越过了几个结界,径直来到了一处大柳树下。
垂柳依依,一个大湖映入眼帘。
湖上荷花竞相开放,一阵夜香袭来。
若是一般女子,早就沉醉在这花前月下的幻想中了。
但刘芳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要来荷月湖,可是别有用意的。
解下背后背着的大木盒,她看都没看眼前的美景一眼,就从木盒中拿出了几块儿月牙形的香酥饼。
香酥饼表面一阵金黄,看起来还热乎着的。
刘芳轻轻拿起一块儿小饼,递到陈恕嘴边,道:“阿恕哥哥,这是我亲自为你做的饼,吃一口吧!”
陈恕闻着鼻尖的饼香,心中暗暗叫苦:“今天晚上吃的太多了,现在还饱着呢,吃不下怎么办啊?”
刘芳自然知道陈恕吃不下这个饼,但她就是要通过这个饼,看一看陈恕对自己的痴心到了什么程度。
如果一个小小的饼,他都不能强忍着吃下的话,那他就是有脑子的人。
但相对应的,刘芳就会立即远离这个有脑子的人,不再戏耍他了。
把聪明人当傻子的人,一定会吃大亏的。
但若是陈恕硬撑着吃下了饼,那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将眼前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不过在这期间,让陈恕占一些便宜也无妨。
陈恕看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
牙一咬,硬撑着,吃下了这个饼。
然后,刘芳又再接再厉,硬生生地往陈恕嘴里又塞进了三个饼。
做完这些后,刘芳嫣然一笑,轻轻倚在了陈恕的肩膀上。
她笑道:“阿恕哥哥,你真好!”
良辰美景,又有佳人相伴,按道理,陈恕应该很开心才对。
但恰恰相反,此刻的陈恕已经没有闲心聊天了。
此时,他只觉得肚子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
过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了的陈恕,抛下一句“我上个厕所”,就立即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趁着陈恕离开的一小会儿,刘芳观察了一下四周。
“嗯,没人!”
然后,她立即掀开木盒的隔板,露出了下面的一双鹿皮手套和一个瓷瓶。
戴上手套,拿起瓷瓶。
刘芳双腿轻轻一蹬,就跳进了阁楼的二层房间里。
站在窗边,房间里的景象一览无余。
一个巨大的石锅里,一粒粒红豆大小的石头正向外散发着炽热的高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