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宽敞的校场上。
吕仲虎手执万仞,器宇轩昂的站在空地上。
头顶的月光将吕中虎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影子右手执刀,左手抓着妖壳,静静地等待着影妖的到来。
远处,龙小天和郑映阶等人将身子埋在一处房屋的阴影里,低声地交流着。
郑映阶问道:“这影妖真的会来吗?”
归小原道:“那是当然,师父说了它会来,就一定会来的。”
龙小天解释道:“据师父说,妖壳对影妖异常重要,它一定会来取妖壳的,我们拭目以待吧!”
一阵清风吹过,一个巨大的虫影从远处气势汹汹地杀来——影妖,来了!
此刻的影妖已经完全吸收了羊皮卷的力量,不仅多长出了一对足,背后还多出了一对儿翅膀。
看到吕仲虎影子手中的妖壳,它狞叫一声,立即张牙舞爪地冲了上去。
吕仲虎的影子手执影刀,一刀砍过去,直接将影妖的一对前足砍掉。
“吱——”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中,影妖扇动身后的翅膀,开始绕着吕仲虎急速转起了圈。
这妖影的速度极快,吕仲虎的影子一时之间也无可奈何。
不过吕仲虎倒是不急,反正妖壳在他手上,他也不怕影妖跑掉。
虽然不知道影妖用了什么手法,在短时间内将实力提升了这么多,但是显而易见地,这种方法一定会有时间限制和反作用。
即使是拖,吕仲虎也有绝对的信心拖垮这只妖怪。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影妖就开始焦虑起来,声音也逐渐显得凄厉。
吕仲虎的影子将妖壳在手上轻轻一抛,影妖顿时急红了眼,“嗡嗡”地冲了上去。
“不知所谓!”吕仲虎轻轻一笑,他的影子挥起影刀,手起刀落,影妖顿时被大卸八块!
然后,影子再接再厉,举起影刀,“咔咔咔咔”几下,直接把影妖和它的妖壳砍得粉碎。
不一会儿,影妖与妖壳便消散在了大地之中。
郑映阶走出阴影,感谢道:“感谢道首仗义出手,帮白帝观解决了一桩大案,郑映阶不胜感激。大恩不言谢,日后只要道首吩咐一声,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郑某人也绝不眨一下眉头。”
吕仲虎点点头,告辞道:“明日就是中元节了,我就不在这里过夜了。若是下次再聚,我们再把盏相谈!”
“好,下次再聚,把盏相谈!”郑映阶深鞠一躬,目送着吕仲虎师徒三人远去。
路上,吕仲虎三人快马加鞭,不敢有丝毫怠慢,终于在第二天傍晚回到了睡虎观。
杨松源见到师徒三人回来了,高兴地上前迎接道:“谢天谢地,你们终于回来了!”
走进房间,吕仲虎一边换上新的道袍,一边道:“幸好这桩案子单纯地就是一只妖怪作祟,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否则我就要真错过这次中元节了!”
杨松源道:“还是老天爷保佑啊,如果真错过这次中元节,观主您肯定会留下遗憾的。”
龙小天和归小原也罕见地脱下了便装,换上了青色道袍。
两人各执一把拂尘,来到吕仲虎面前问道:“师父,怎么样,我们显得精神不精神?”
吕仲虎点点道:“还行,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准备准备,我们马上就要打开观门,点起白灯,开门迎师了!”
“是,师父!”龙小天和归小原应了一声,立即走出房间,在院落里帮忙点灯。
后院,田招娣一边挂灯笼,一边问道;“小莺,今个儿是什么日子,为什么道观要装扮得这么隆重?”
王莺回道:“今天是中元节,也是观主师父王功道长最后一次回观的日子。我听人家说,观主师父的实力很强,死后一缕执念未散,每年的中元节,王道长的执念都会回道观一次,看一看道观发展的如何。”
“什么叫做王道长最后一次回观的日子?”田招娣问道。
王莺挠挠头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说,王道长已经回来十九次了,这是第二十次回观。这一次之后,王道长的执念就会消散,具体的原因我也不太懂!”
“哦,原来是这样!这就是修道之人嘛?死后还能影响后人二十年,真是厉害啊!”田招娣忍不住羡慕道,“要是我也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就好了!”
月上中天之际。
一位老人缓步走进了睡虎观中。
在门口等候的吕仲虎手执拂尘,朝着老人做了个揖道:“徒儿拜见师父!”
王功点点头道:“免礼!仲虎,带我看一看道观的光景吧!”
“是,师父!”
吕仲虎带着王功来到校场前,推开睡虎观校场的大门,龙小天立即率领着上千名青年道士齐齐扬起拂尘,恭敬地道:“拜见师公!”
“好好好!”王功高兴地道,“都是好孩子!”
在校场上看着龙小天带着一众道士打完了一套拳法后,王功又兴致盎然地在道观其他地方转了转。
来到观主的起居室内,吕仲虎将道首的大印捧了出来,道:“师父,徒儿在道盟盟会上力压群雄,凝聚人心,重设道首一职,荣登为五百年后第一位道首,没有辱没睡虎道观的名声,师父可以安心了!”
“好好好!”王功爽朗一笑,道,“我知道你素有大志,但没想到你竟然真把目标实现了,真是我道门盛事,人生喜事啊!”
两人一边走,一边进入了祠堂。
王功朝着祠堂的牌位拜了最后一次,然后对吕仲虎道:“徒儿啊,睡虎观在你的带领下勃勃兴盛,年轻人很多,也很有朝气,我死而无憾了!”
看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吕仲虎也知道师父该走了。
整了整衣衫,吕仲虎在师父面前叩了三个响头,道:“仲虎恭送师父!”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仲虎,为师走了!”在朗笑声中,王功的身躯逐渐消散,最终化为点点荧光,融化在了天地间。
吕仲虎缓缓起身,伸手接住清晨的第一缕曦阳,叹道:“结束了,师父那一代彻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