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稀泥看了皇甫春日一眼,随后朝观诗音和无尽意拱了拱手,礼貌道:“观座,爱座,回见。”
观诗音点点头,不等朱家父子走远,破口大骂:“皇甫春日!你是不是想害死这两只弱鸡?曹阿瞒!你就那么想把名额让给他是不是?连死都不怕,霍?”
朱大可听到了,朱稀泥也听到了。
他们却都不停步。
回到朱家,朱大可忍无可忍,骂道:“你这废物!废物!你说那么好的机会,让山文周把皇甫春日干掉不好吗?要不是你突然插手,观诗音哪还来得及救人!”
朱稀泥倒是冷静,应道:“父亲,如果皇甫春日在朱家附近被打死,有心人就会借此构陷我们。我出手救下他,以后要是发生什么事,就不会追查到我们身上。”
闻言,朱大可一个激灵,不由得对儿子刮目相看。
不过……
他知道朱稀泥是随机应变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这不肖子打心底就是为了救皇甫春日!
这边,观诗音还在骂……
无尽意淡淡笑着,突然举起右手,喊道:“停停停!都没人了,还演。”
皇甫春日笑道:“观姐姐向来敬业认真。”
无尽意半开玩笑道:“就是说我不敬业、不认真咯?”
皇甫春日忙道:“不是……”
“哎呀,别废话了。”观诗音出言解围,微蹙蛾眉,说道:“看样子,山文周是不肯罢休的了,唯一能拦住他的只有死神。”
无尽意笑道:“怎么,你要去做掉他?”
观诗音道:“拜托,我是大慈大悲的观诗音,不要跟我说打打杀杀的事。”
皇甫春日道:“已经试探出他的底细,就看他下一步怎么走。”
高宠讶道:“少爷,这是什么时候布下的局?”
曹阿瞒也道:“皇甫公子,你原来……”
皇甫春日笑道:“因为知道不会有事,所以陪你走这一趟,是真心的。”
曹阿瞒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皇甫春日道:“那继续走吧。”
观诗音嗤了一声,讽刺道:“你知道你们现在是有多刺眼吗?还要去膈应人?真就癞蛤蟆贴脚背啊?”
皇甫春日哪敢多嘴,看着曹阿瞒道:“要不,先回去?”
“好,好,好……”曹阿瞒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更怂。
观诗音笑道:“我只骂他,你不要怕。”
无尽意道:“你闭嘴,他就不怕了。”
这边,山文周功败垂成,整个人像掉了魂似的,斥退食客、下人,孤零零地呆坐在大堂里,默默地守着两具尸体。
恍惚间,这家伙猛然一抬头,瞪着门口的不速之客,惶然喝道:“你是谁?”
不速之客淡淡道:“贫道云外子。”
山文周见对方并无恶意,于是仔细打量了数眼。
来者头戴葛巾,一身道袍,拄着一杆高出头顶的幡子。
再看那幡子,染尘霜,白里泛黄,写着两行字。
右边是:踏遍青山三十六道。
左边是:算尽玄阳二十四州。
原来是个算命先生!
山文周作了一揖道:“今日山家逢丧,不便待客,请道长见谅。”
云外子道:“讨一杯茶水,可否?”
山文周压着杀气,毕竟觉得打不过,回道:“请道长移步别院。”
云外子道:“贫道有些话,或许是故人想听的。”
山文周愣了下,亲自奉茶一杯,问道:“道长有何说话?”
云外子不慌不忙,却是语出惊人,说道:“皇甫春日乃是天地禁种,张家惨案兼前县长王福重都是被他杀的,你用这两个信息就能让更多人站到你这边去针对他。”
山文周张口结舌,好久才回过神来,问道:“何谓天地禁种?我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杀了张家人和王县长?”
云外子嘬了一口茶,悠悠道:“所谓天地禁种,就是上天入地,他都是禁忌的存在。此事有人知道,你只要说出去,皇甫春日就会很被动。”
山文周急道:“道……”
“不要问太多。”云外子胸有成竹,一派闲适,“先走完第一步,至于第二步,贫道自会因势利导。”
山文周勉强应道:“我要怎么做呢?”
云外子招招手:“附耳过来。”
山文周照办,附耳过去。
云外子嘴唇微动,面授机宜,教山文周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山文周原本还有疑心,以为云外子是利用他,听完机密,体内似乎燃起了熊熊大火,压抑着兴奋道:“果然是魔剑!多谢道长指路!”